雷熠驟然瞪大雙眼,好像世界在一瞬間輕撫崩塌,眼裏生命的火焰瞬間變得黯淡無光。
康天佑胸膛裏頓時感覺到了撕裂般的痛楚。
你不是我的。
你為什麼不是我的?
“你以為你手裏那個玻璃片能改變什麼?”康天佑笑得張狂,“最短三個月,最長一年。那就是他能陪你的所有時間。”
有那麼一刻,他瘋狂的渴望雷熠能用手裏的玻璃片奪走他的生命。
然而雷熠隻是笑,隻是喘熄。
酒精焚燒他的身體,音樂焚燒他的靈魂,此刻他的眼裏什麼都容不下,而雷熠的靈魂在卻另外一個世界裏繼續著他的生活,執著著他的愛情。
“你喜歡我,就因為我比你狠……”雷熠望著手心裏那塊沾滿了鮮血的玻璃大笑起來,整個世界都在顛倒翻覆,“我比你們都狠!”
玻璃片劃過他喉嚨的瞬間,康天佑忽然明白了。
愛和恨的最終表現是如此的一致,瘋狂的恨同時也是瘋狂的愛。
他可以忍受雷熠不愛他,卻始終不能忍受這個世界沒有雷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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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三個月之後,雷熠頂著亮光光的腦袋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用受傷的嗓子飆著嘶啞的字眼:“上次那紅酒什麼牌子,給我來一箱。”
康天佑皺著眉頭,右臉上的傷痕依舊觸目驚心:“那是限量版。”
“那就有多少要多少。”雷熠毫不含糊的回答。
康天佑瞪著他苦笑:“我欠你的嗎?”
雷熠大大咧咧的枕著雙手:“你不是喜歡我嗎?喜歡就是欠。”
“滾吧,自己去拿。”康天佑把酒窖的鑰匙扔給他,順便問了一句,“為什麼剃光頭?”
“老江做放療化療頭發掉得差不多了,他那臭美勁天天衝我嘰歪。幹脆我給他做個榜樣,人帥,剃什麼發型都tm帥!”
康天佑審視他幾秒:“相信我,真不帥。”
“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麼?”雷熠站起來,把鑰匙繞在指尖滴溜溜的轉,“走了。”
“等等。”康天佑忽然抓住他的手,手心裏握著的溫暖就像永遠不會熄滅的心火,盡管並不屬於他自己。
雷熠望著他,表情好像是想揍他一拳。
“如果老江死了,後半輩子就跟我過吧。”康天佑半開玩笑的說。
“滾,治療前景這麼樂觀,你別給老子開烏鴉嘴!老江死了,我給他陪葬。”雷熠晃著油光錚亮的光頭出去了。
康天佑望著緊閉的門扉,提起唇角微小,臉上的傷痕就像蝴蝶翅膀上的一道花紋。
終究還是得不到你。
我沒有說我愛你,我沒有說我不想失去你,我沒有說我不想一個人每天發呆到深夜,我沒有說我不想住在隻有家具的房間裏。
你在蝴蝶背後的霧裏,你是一團空氣。
“老大,這不成啊,要是江辰逸真治好了,你不就得孤獨一生啊?”毛哥在背後捏著嗓子揶揄,“要不要咱們想個辦法把丫給做了?”
“用不著。”康天佑慢慢閉上雙眼,“時光是最好的殺手,他一定會走得比我們早。到那個時候,雷熠還是我的。”
毛哥擔憂的看著他:“老天爺,咱老大真是瘋魔了,要不要找個心理醫生給治治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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