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底下的我。

隻是那一刹那,出於一個魂魅的本能,我感覺到了他體內洶湧震撼卻錯亂不堪的精神力,好奇怪,就像兩杯完全不同口味的綠茶和紅酒混雜在一起,彼此卻能如此安然的相依相存。我小小皺了皺眉,提高了警惕。

“哎……”他突然開口,聲音清澈:“你住這?”

冷不防被這樣一個陌生少年質疑,我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他一愣,歪了歪腦袋,手一撐靈巧的從房頂一躍而下,在我身側站立好,不高的個子,一縷頭發從帽子中露出來,竟是耀眼的銀白色:“你別誤會啊,我不是壞人,我隻是接到任務來收集一些事情的證據,別無他意。”少年微微一笑,瞳孔閃著零碎的星光,竟有些傾世之味。

“哦。”這似乎與我無關,想起前輩曾經的告戒,我冷冷瞟了他一眼:“這是我家,你沒事還是快點離開為好。”

“我叫米喬,你呢……”他居然撇開逐客令不管搭起話來:“這兒好冷清啊,你一個人住這不害怕嗎?我可是喜歡熱鬧點的地方啊……”

我管你是米橋還是米路,莫名其妙跑到我家就算了,還喋喋不休起來了!我白了他一眼,指指大門,然後轉身進屋:“抱歉了,我累了,要休息。”

前輩說過,對於有靈媒傾向的人,還是避開為好。

少年看著我怔了下,眉毛微微上揚似有些失落,“其實我看到你就突然覺得我們似乎很談得來……”見我麵無表情,他悻悻的聳聳肩,“哦”了一聲:“那我去工作啦……”

語氣像是我們很熟似的,我百般無奈的應付了句,進屋用力關上門。隨後門外一陣動靜,他翻牆走了。

這個容貌驚人有著迷一般內力的少年打擾了我出去閑逛的興致,我惴惴不安地看了看客廳牆壁上那個噪音很大的滄桑的掛鍾,反複著磨了下決定還是去休息。隻是沒想到的是,三天後我們又戲劇化的相見了,而且還是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

錦大附中是這座城市裏唯一一所享譽全大陸的國家級實驗中學,以豪華的硬件設施和占地麵積出的名,說白了,就是投資方肯往裏砸錢,吸引著眾望子成才的家長們也紛紛砸錢。

這個在我踏進校園的五秒內便深有體會,那些來來往往的學生,深藍校服的紅褐色暗紋,金屬質地感很強的刻花紐扣,無一不顯露著著一種類似貴族學校的氣質。

桂花樹香飄逸的盡頭,一幢不太和諧的藍色玻璃外壁的高層建築顯得格外突兀,我按照地址去八樓的初中部報道。走進大廳,於拐角處進了電梯。

初中部的負責老師是個中年女人,我剛敲門進辦公室,她一抬頭,眉毛立刻糾纏到一起:“新來報道的轉校生?”

“是的。”我客氣的向她鞠躬,誰知她扭過頭和旁人小聲叨嘮起來。

“這邊一個染白發的小孩,這會又一個染黃毛小丫頭,現在的學生,怎麼這麼不像話。”

染白發的小孩?我木然回頭,突然瞥見左手邊不遠的另一個辦公桌旁被一盆一人高的花木擋住的隱隱約約的身影,於是頓時石化。

使用了點小精神控製術,手續辦得極為順利,我風卷般的襲來又風一般的離去,衝進電梯迅速按下了關門鍵。

金屬門緩緩的蠕動,在幾近闔上的瞬間,一隻手突然伸了出來阻止了進程。

米喬抱著個哆啦A夢頭像形狀的包包,很滑稽感地遛了進來,一雙睡意十足的眼睛上方,銀白色的頭發格外紮眼。他和我在如此狹小的空間麵對麵的站著對視了十秒以上,然後以慢速開口,一語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