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奈雯咬著嘴唇,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聲音突然淡了下去,說:“我也不是一定要這麼說……”

“好了,張奈雯,你不用每次在用刀子戳完我後再安撫什麼,我張奈禾對天發誓,如果對張蜀青再有一絲念想就出門被車撞死!可以了吧?”張奈禾無措地拿起外套背包,冷冷道,“你也莫要再和家人鬧了,他們永遠都會站在你的身後,不管你是對還是錯,其實你都明白的,何苦為了證明這一點三番五次地折磨我呢。”張奈禾筋疲力盡地說完最後一句話不理張奈雯的叫聲跑著離開了。

張媽媽從廚房出來,按住了要離開的張奈禾,輕聲說:“怎麼這就要走,吃點東西吧。”

張奈禾的淚水終於無法抑製地洶湧而下,雙肩顫唞著,哽咽道:“媽媽,我不讓你為難,我接受你們最疼小雯,我也接受她和張蜀青交往的事實,我隻求您能多體諒下我,不要再讓我介入進來,因為我也會難受,我聽到您關愛小雯心裏其實也是嫉妒的啊。”

張媽媽愣愣地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喃喃道:“小禾,對不起,媽媽,媽媽是愛你的。我保證,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下次我絕對說小雯,我……”

“我先走了。”張奈禾吸了吸鼻子,急忙離開。張媽媽瘋了似的追了出來,望著漸行漸遠的那個顫唞落寞的背影紅了眼眶,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哪裏做錯了,才讓孩子如此絕望。

張奈禾失魂落魄地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還不到七點,長安街上的車十分稀少。雨後明媚的日光透過幾座高大樓群的玻璃傾灑而下,落在了地上泛起了點點明亮,一切是那麼溫暖,除了張奈禾冰冷的內心。

張奈禾無處可去,唯一的死黨王瑤瑤忙著考研,她不好天還沒亮就去打擾人家。她隨意攔了一輛出租車,一聽說目的地是西郊,司機全部拒載。她翻看著手機通訊錄,發現沒有一個可以去傾訴的對象,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太失敗了!

張奈禾鬱悶地坐在馬路邊,看著來往走過的陌生人,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良久,她發泄得差不多了,太陽的餘白衝破雲層,蔓延在東方的天際之間。

張奈禾想了許久,厚著臉皮直接上了一輛出租車,沒有明確目的地,忽悠司機說去西邊。

司機師傅沿著長安街一路向西,問道:“姑娘,西邊哪裏?五棵鬆?”

“西郊的紫山公寓……”張奈禾故作隨意,眼神望向窗外,司機總不能給她轟下去吧。

司機一聽,臉色果然不太高興,車速減慢,說:“對了,我這車一會兒要交班呢。”

張奈禾怔了下,說:“我知道您怕空車往返,要不然我給您雙倍車費?”

司機想了想,搖頭道:“別介啊,這事說不清楚。”到時候拉過去了張奈禾反悔不給他,他也沒辦法。“我是真的要交班!您看這麼辦怎麼樣,我給您放在地鐵一號線呢?您可以坐地鐵坐到最西邊,再重新打車。”

張奈禾不說話,望著周圍熟悉的道路,感覺白天胡越明送她就是走的這條道,想起了尚在醫院的葉敬英,說:“這頭離武警總醫院挺近吧……”她記得他們是在這頭停車的。

“嗯,挺近的,我這就給您開過去。”司機師傅聽到個地名,生怕張奈禾反悔,司機將張奈禾放在武警總醫院的門口,快速揚長而去。張奈禾望著那輛消失在灰白色陽光餘韻下的出租車時,不由得苦笑,她莫非人見人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