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腐朽的吱嘎聲,漆黑的鐵門緩緩打開,細雨迷離裏,寒風吹拂,一個挺拔的身影從裏麵走了出來,這人無視著拍打在身上的雨水,邁著沉穩的步伐,跨過鐵門門檻,站立在門前。
他手裏提著一款老式提包,身上的衣服,已與如今的世界格格不入,透著一股昨日遺世的突兀,貌似已經沒人會再穿他那一身行頭。
雨水打濕著他那黑白混淆的頭發,嘴角連帶著下巴些許的胡子已是泛白,這人一臉的風霜,歲月的烙痕早已在他臉上爬滿。
他在仔細觀察雨水淅瀝的四周,抬眼看了看周遭的一切,不悲不喜沉默不語,當眼神一筆略過不遠處豐田車旁的人後,便不再關注,默默站在監獄的門口一動不動,皺著眉頭,眼中帶著疑惑,卻不發一言的安靜矗立,渾濁的眸子直直盯著遠方的路途,像是期待著什麼。
他在等待,等待著他心中一直虧欠的那人出現。
豐田車旁的人注視著監獄門口矗立的身影,使勁捏了捏手中雨傘的傘把,他猶豫著要不要邁開步子,最終唏噓一聲,牙關肌肉蠕動過後,踩著濕滑積水的地麵,任水漬打濕褲腿,一步步來到這半百之人跟前。
“是渡邊大輔先生嗎?”
“你是……”
“噢,我叫石田,是渡邊的好友,曾經是拍檔,一同謀生過!”
這叫渡邊大輔的半百之人,恍然,笑著開口到:“你就是石田啊,我在渡邊探監的時候聽他告訴過我你的事,前些年真的是麻煩你照顧我家那渾子了。”
“應該的,我們是相互照顧,還請伯父您先上車吧。”
“嗯……好!好!”
渡邊大輔,一邊提著手中的包,一手插在褲兜裏,兜裏那隻手,指尖悄悄觸碰一把棱角尖銳的鑰匙,不經意間視線盯著石田這人的脖頸處,然後輕輕收回目光。
他的確聽過叫石田的人,但從未見過,更重要的是他兒子明知道今自己出獄,怎麼可能不會親自過來接他。
畢竟未入監獄前,他幹的是拿錢辦事,替人消災的買賣,結了多少怨他自己都不清楚,不得不防。
笑著若無其事的跟著石田,隨後大大方方的鑽到了汽車後座上。
石田奇怪到:“大輔先生,為什麼不坐在副駕駛座上,有空調,暖和一點,這幾陰雨連連,氣冷的要死。”
“哈哈哈,不用不用,老骨頭不中用了,眼神不好使,看到太快的東西,心裏容易發慌,還是後座舒服點。”
石田也不管其他,坐在駕駛位上,點火開車,緩緩駛離。
公路上,車內一切都看起來那般平常,渡邊大輔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開車的石田閑聊著。
突然隨口問了一句:“對了,明知道他老子今要出獄,我家渾子怎麼不來接我?”
“大輔先生,餓了吧,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倒是知道一家壽司店挺不錯的。”石田顯然是顧左而言他。
渡邊大輔,笑著搖了搖頭,擺手到:“沒那個必要,我剛在牢裏吃了最後一頓,對了我家渾子現在在哪?”
雖然渡邊大輔的輕鬆,可是眼中卻留著一絲異樣。
石田,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帶著遲疑,最後靜靜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