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洛白心中暗自思忖。這就是你所謂的懂我?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我?到如今,你大言不慚的說著懂我的時候,你所說的不過隻是你以為的。那些隻不過是你想象的而已,翎塵,你從來都隻愛你自己。你說,你是懂我的,懂我對你的依賴,懂我對你的愛,其實你什麼都不懂啊,我想要的是平平安安的生活,而不是僅僅是對你的依賴,我想要的是穩穩當當的日子,而不是僅僅對你的愛,不想讓你上戰場。如果你能給我平穩的生活,我何嚐不願意與你生活在一起?這不是誌趣上的不同,也不是追求上的不同,是你根本在以為,在自以為是的認為懂我。直到現在,你要去刺殺李雲鍔,對,你一定非常恨他,比我都恨,但是我想說,我真的對那件事情沒有任何的感覺。起碼李雲鍔對於我是尊重的,而你,隻是一味的抹去我清高的一麵,不斷提醒我那個令人厭惡的事實,對於這樣的你,我隻能說,對不起,於翎塵,我們,還真是不同。想著想著,洛白漸漸的睡著了,勞累對於大病初愈的她來說像是山一樣壓著她的眼皮,沉沉的。
睡醒的洛白,睜開眼發現天已經黑了,這對於她這種生活很規律的人來說是很不正常的一件事情。匆匆趕去,發現今天戲院休假,無奈洛白隻得像老師傅請問這是為什麼。老師傅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說:“好像是個軍官樣子的人吧,筆挺的身材,說這一周都不要唱戲了,一周之後,你必須登台,要你唱‘山無棱,天地合,乃剛與君絕’那一出。”洛白正琢磨著老師傅的話,他就轉身離開了,等到洛白想要仔細詢問那人的身形特點的時候,老師傅已經不在了。就這麼一路想著事情回去,竟也沒想到個所以然。不過也好,可以好好休息很長時間了。
一周的時間過得也快,轉眼就到了開唱的日子。來到戲園子裏的洛白發現今天異常冷清,問了彈古箏的師傅,才知道,今天有一個人包下來整個場子,說是要讓洛白唱戲給他一個人聽,師傅笑著說:“洛白,你真是好大的麵子啊,有人為你包下整個場。”洛白尷尬的笑笑,說:“哪裏哪裏,洛白還真是愧不敢當。”邊笑邊準備上台開唱。
唱了很久,也不見那人來,老板是認為隻要有錢賺來不來人都沒關係。直到洛白緩緩的開口唱出那一句:“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她看到了,看到了於翎塵,他從角落站起身,向中央走過去。站在台上的洛白雖然還想擺出高傲的姿態,可這畢竟是於翎塵,他再有誤會,他們還是這世界上唯一的彼此的親人。
洛白走下戲台,麵對著翎塵,又唱了一遍:“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她沒有看見,在另一個角落,沈從森舉起了槍,瞄準了於翎塵的頭。隻聽到:“啪!”的一聲,於翎塵應聲倒地。慌亂,不解,穿插在洛白腦中,她望向傳來槍聲的地方,隻看見一個黑影跑了出去。
“洛,洛白。”洛白趕忙看向叫她的翎塵,
“我在。”
“洛白,我知道有人會來殺我,但是我沒躲,我就是想聽你唱這句。”
“翎塵,什麼都別說了,挺住,我立刻叫人來。”
“不用了,我清楚這一槍的深淺,我必死無疑,我隻想告訴你,我愛你。”
“翎塵,別說傻話,挺住啊。來人啊!來人啊!”戲園子裏的人聽見槍聲已經散了大半,誰還能聽見洛白的叫喊?
“洛,洛白,不要喊了,咳,不會有人來的。答應我,好好的活下去。”眼看著翎塵就要不行了,
“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你不要嚇我啊,翎塵,翎塵,翎塵?!”這時候的翎塵,已經沒有了反應,輕輕的摘掉他臉上的墨鏡,看見眼睛上的刀疤,心中一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不管洛白怎麼叫喊,翎塵都已經沒有了回應,不管洛白此刻心中想些什麼,他都已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