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安拿起手機想要給嚴沁雪打電話,他想了想放棄這個念頭,似乎他並沒有任何詢問或是拒絕的理由。雖然事情讓他困惑及迷惑,但是他不敢觸碰造成迷惑的原因。“這和我沒關係。”潘小安努力告訴自己,應該將他和潘道人的往事分隔開,那本筆記已經送還,唯一和自己相幹的事是因此而行走。它是藥引子,但不是真正的主因,潘小安一遍遍安慰自己,不要過多考慮無關的事,重要的是前麵的路該怎麼走。
從貴陽到遵義並不算遠,用最省錢的方式是火車,火車票價二十元出頭,長途汽車要五六十元,潘小安精打細算著花銷,他必須控製一路的費用。放下遠方的人和事,潘小安買了張火車票,獨自前往遵義。
遵義是貴州重要的城市,潘小安下車之後找了加豆花麵館吃了頓飯,打算去看看遵義會議的舊址。豆花麵和潘小安以往吃到的麵條不太一樣,第一口他就嚐出麵條本身沒有新奇的地方,是加入雞蛋和堿水的寬麵,豆花兒有點兒意思,沒有北方常見的豆腐腦味道,點豆腐的怕不是鹽鹵而是酸漿。看到同桌的人將麵條和豆花放進蘸料中吃,潘小安忽然想起吃餃子的樣子,他莞爾一笑,心裏歎道千裏之外飲食習慣大相徑庭。
旁邊有一桌遊客,嘰嘰喳喳在那裏討論遊玩的事情,偶然間潘小安聽到一個老人語重心長對他的兒子說,“你曉得嗎,我為你的工作有多惱火,遵義是福地更是轉運的好地方,當年紅軍到了遵義就轉了運,我們今天來遵義就是給你轉轉運的。”
老人的兒子看上去比潘小安大幾歲,這個年紀讓人操心的不是工作前途就是家庭婚姻,他低著頭吃麵一句話也不說,仿佛聽不見任何聲音,任憑老人如何嘮叨,他依然不動如山。小夥子吃著麵不緊不慢,不時微笑點頭,眼神的餘光卻在看門口另一家鹵菜攤。順著他的目光潘小安也注意到這家鹵菜攤,鹵菜攤的主人是一位姑娘,年紀二十五六歲,帶著白色的帽子,一幅幹脆利索的勁頭。
小夥子低頭小聲自言自語,“居然沒有用色素,味道也很正。”
潘小安本來沒多注意小攤,聽到小夥子的話他也認真起來,果然前麵的鹵菜攤有點兒不尋常。
尋常人看到鹵菜首先注意的色澤,但是色澤其實最騙人,食用色素濫用的年代裏,幾乎到了你想讓它什麼顏色就能絢麗到無與倫比,很多時候潘小安甚至認為如今的食品加工廠和印刷車間有些相似。隻要不違反那些寫在紙上的行業標準,隨便你怎麼玩。前麵的鹵菜館色澤不錯,但是很天然,潘小安的判斷那是糖色。用糖是需要成本的,如果她用的是冰糖,成本更是立刻變化,潘小安知道自己遇到內行了,那個小夥子是明白人。
放下手中碗筷,潘小安剛要離開,誰曾想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