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止住腳步,轉過身一看,隻見一名身著黑色男生校服的少年打著一把傘,一臉駭然的看著她,“你……怎麼了?”問完,他快步走到少女跟前,替她打著傘。

“啊?我……我……”真弓抬頭看著這位不像表弟的表弟,扯著嘴角,“弦一郎你怎麼在這?”

真田愣了一下,將傘又往真弓那邊移了一點:“幫老師拿試卷。”他說完,真弓才注意到他手裏拿著的一遝試卷。

“哦,那我們回教學樓吧。”真弓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雨越來越大了。”

然而真田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跟幸村精市稱霸天下……不,立海大網球部這麼多年。能夠管理網球部靠的也並非隻有球技,要不然青學那邊等明年越前一進高等部,手塚不就得退位讓賢了?作者親兒子誰能比?

除了球技,領導能力也是重要元素。而一般擁有良好領導能力的人,智商絕對不低。

真田沒有動,而是低頭看著臉上沾著泥土青草的少女,在嘩嘩雨聲裏,他緩緩道:“幸村昨天都和我說了。”比起這位表姐到底在做什麼,他今天有更重要的事要問。

“哎?”和你說了?說……說真田裏奈跟他爸要結婚了?真弓詫異的睜大了眼睛,心中感到一陣鬱悶,誰要他說了?

“放心,我沒有跟爺爺說。”真田靜靜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搬到幸村家了?”昨天在醫院,幸村告訴他“我爸爸要結婚”的時候,他就已經怔住了。身為多年好友他知道自己該做些表示,比如安慰他;比如幫他一起詛咒他未過門的繼母;再比如拖他去一醉方休等等等等,但問題是他是真田弦一郎,以上的做法似乎都不合他的作風。

而就在他躊躇了半天,決定采用第一種方法的時候。他的這位摯友又開口了:“結婚對象是真弓的媽媽。”

於是真田又驚住了,這一回他已經快不知道怎麼思考了,因為這一句話信息量有點強大……

“裏奈阿姨、真弓還有陸鬥已經搬到我家了。”他身側的摯友依舊用平淡的聲音說著,絲毫不顧及他這邊能不能接受得了,“所以,我跟你現在也算是親戚了吧。”摯友說完,不帶情緒的淡淡一笑。

摯友那無感情的微笑是他在醫院在最後記憶,接下來真田自己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跟幸村告的別回的家。回到家他把自己姑媽跟幸村爸爸結婚的事用一個小時才消化掉,又用一個半小時思考了真弓和幸村的愛恨糾葛。

雖然跟真弓表姐不怎麼熟,但他還是很清楚她並不喜歡說話,對誰都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就算對爺爺她都隻用“是的”“好”“請”這種短句,一口氣一般隻說兩三個字。而自從車禍後的真弓表姐,顯然變了個人,本來以為是車禍後遺症什麼的。不過就這幾天的情況來看,他覺得應該是傳說中的相思病……

見真弓遲遲不說話,真田又開口了,一臉嚴肅狀:“你,是為了幸村才搬過去的吧?”真弓表姐並不喜歡裏奈姑媽,所以如果不是為了幸村,她絕對不可能答應搬過去的。

“……”真弓微微張著嘴,隨手抹了抹臉上的泥,“呃,不是的。”雖然實際上她確實是為了幸村搬過去的,但真田顯然自行腦補了什麼,這兩個“為了”絕對有質的不同,所以絕對要否認。

真田沒有說話,而是又嚴肅的看了自家表姐好一會兒,才緩緩道:“好,我知道了。”頓了一下,“我們回去吧。”感情上的事,他還是不要問太多比較好。

你知道?你知道什麼啊喂!!真弓心中暗暗叫屈,但這無故的冤屈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隻能當自己是啞巴,無言的跟著真田往教學樓走去。

真弓滿身泥濘的提著便當袋和真田走在安靜的走廊裏,而這空無一人的走廊裏忽然冒出一個人,正叉著腰凶神惡煞看著她:“喂,你……你跑哪去了?”

“……”呃,完全忘記自己還在罰站中了,真弓停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朝那位年輕的實習老師笑了笑,“我……我爸給我送便當來的。”說著提起了手裏髒兮兮的便當袋。

你爸送便當?實習老師一聽,自然而然的把目光放到了真田身上:“哦,您來的正好。”頓了一下,“關於你女兒,我想稍稍和您談一談。”

“……”

“老……老師,他是我表弟,還穿著校服呢……”真弓盡量保持著微笑說。

“……”實習老師愣了老半天,才又輕咳兩聲,“總而言之,這件事我會告訴你們班導的。”就算去拿便當,也應該告訴他這個老師一聲啊,簡直太沒紀律了!

“哦,好。”真弓點點頭,又看向真田,“你先回去吧。”

“嗯。” 真田來回看了看實習老師以及自家表姐,神情不淡定的回班了。

而實習老師完全被真弓這副無所謂的態度激怒了,狠狠一跺腳,如果他是牛頭大人,相信頭上已經冒出藍色的煙了,指著真弓:“我要請你家長過來!”

這話說的相當大聲,鄰班走出來的俊美少年聽見聲音不由得止住腳步看向這邊,當看見渾身青草泥巴的少女後,他鳶紫色的雙眸微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