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2 / 3)

一直一直她不停的跳著,我傻傻的坐著,任火離自己越來越近。灼熱的燒燙感覆蓋了所有的思緒,好燙,刻骨的燙,就像……王爺的吻。

慢慢的,我發現連呼吸都好困難,連視線都開始模糊。我撐不住了,不停的咳嗽,緩緩的我癱軟在了地上,橫看著這個世界。

身旁有班泉,高台上有挫敗掙紮幾近瘋狂的劭王。我無力的勾起微笑,該是慘淡極了的笑。

我憶起了薊都街角的初見,那個青衣清澈的少年,我和他同時出手,救下被挨打的小乞丐。他抬頭,沖我笑,對我說得第一句話是那麼的莫明其妙,又像是準備了良久,他說“我叫宋易,剛才卜卦的跟我說,若遇見身著紅衣眉心有朱砂痣的公子,便要請他喝上一壺酒,用以解災,不知公子可否賞臉。”

那日我穿著艷紅色的長袍,是男兒家鮮少觸碰的艷紅。

微仰起頭,我打量著他,用力揮開手中折扇,那時的我說:“好啊,我喜歡你的笑,喜歡你這身青衣束袍,領角梅花的繡工真精致。”

飲下第一盅酒的時候,少年皺眉,是不符合他純白氣質的韻味。

他說:“這酒真難喝,以後我要娶個會釀酒的妻子,讓她天天親手為我釀酒。”

“嗬嗬,這菜也難吃,那我以後索性娶個廚娘回去。”我嘲弄著他。

他隻是看向我,幽噥,像是微醺的口氣:“你不懂。”

……

尾聲

金屋秋月,枯葉棄樹翩然隕落。到處,都是不言而喻的蕭瑟之感,這夜揪心的凝重。

澄銀月色下,一道男子剛毅的身影佇立著,很久很久,他都沒有任何動靜。緊握的掌心裡,是一摞青絲,彷彿香氣猶存,隻是這青絲的主人已絕了情斷了義。

人道是,最淒楚時莫過於物是人非。風帶來了些微的掛花香,他想到了這句話,這般看來他的處境才是最為難挨的,人非物也非。

眼前的金屋已不是劭王府裡的那棟,一摸一樣的規格,卻因這富麗堂皇掩了曾經的獨一無二。屋前,也不會再有相攜的兩人,永遠隻有他暗自憑吊,悼念自己年輕氣勝時的誓言,祭奠她留給他的笑,春去秋來,年年如是。

“皇上,有急奏。”

慌忙的,公公雜亂的腳步聲傳來。臨近皇上時,趕忙收起不合禮數的倉促,他順了順氣,揮動拂塵,恭敬遞上折子。

斜看了眼,左鬆易一直沒有伸手,他不想動,不想理這紛亂的國事。隻想有這樣一個夜,清淨淡雅,可以用來放肆的懷念那個她。

去設想那天甕城裡的諸多“如果”,如果他沒有射出那一箭,班泉不會死,至少他現在身邊還能有個說話的人;如果她沒有生死抉擇時緊握住那塊玉佩,他會為她棄了到手的天下;如果他沒有看懂她的唇形,看懂那張朱唇裡不斷吐出的“少清”二字,他不會在那一剎那喪心病狂的恨她;如果……

如果,他不是王爺,不曾背負爹給他的斑斑教導潛移默化,隻是日日陪她在桃花堤旁鬧騰的宋易,多好。

“皇上……”見狀,公公又開口,怯弱的點撥了聲。

“拿來吧。”舒出氣,他知道沒有悔藥賣,回不去了。接過奏折,他看了會皺起眉頭,愈發覺得有太多事需要他來做,兒女情長,隻是情長,長不過顛沛流年無情歲月。

“明日早朝後,替朕宣陳將軍覲見。”不能拖了,自從他孤注一擲決議滅何國至今已經兩年了,戰爭到底是勞民傷財的,再拖下去對他沒有好處,隻能再賭一回,速戰速決了。

“是。”

公公應了聲,許久一直立著,沒有離開的意向。他有話想說,可想起這些年每回稟報這段話時,皇上失落無助的神情,他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