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笑,帶著無邊的譏諷和憂傷:“沒想到,我的房間裏居然會有這樣的東西,倒讓逍遙王爺好找,千裏迢迢從雲夢追到滄水,不容易啊,真不容易,為了得到這東西,您老人家還要付出那麼多心力體力,要哄我這個殘花敗柳,還要身體力行地與我纏綿,更不惜殘害自己的身體刻什麼花紋。”
“別亂想。”我跨前一步,想要抓他的手,“我還沒卑鄙到利用你。”
“別過來!”他狠狠地甩開我的手,我的手背上頓時被他抓出兩道紅痕,他躲向床角,與我拉開最大的距離,眼神中露出如刀一樣的冰冷恨意,“不用說什麼了,你的甜言蜜語我聽多了。”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抓上他的手腕,不容他離開我:“我是甜言蜜語,但是我不會對不喜歡的人甜言蜜語。我是男人無數,可自從我回來之後,我不會碰我不愛的男人。鏡池,我對你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什麼?是信我!”
“信你?”他掙紮著,我害怕他繼續這樣下去會傷了自己,不得不撒手,他一把扯過床頭的衣衫披了起來,“我拿什麼信你?”
拿什麼信?
“我們回雲夢成親,不是甜言蜜語,是真的。”我看著他的身影,堅定地抬頭。
“真的?”他又露出了那似笑非笑的嘲弄眼神,“那麼王爺告訴我,你來這的初衷,是為了我,還是為了這個東西?”
“是……”看著他冷冷的眼,我怔了下,隨手將手中的卷軸丟在地上,“如果你真的想比,這就是答案。”
他的胸膛起伏了下,一聲重重的冷哼,不屑地瞥了眼地上的卷軸:“王爺莫非以為鏡池不知您底細,您過目不忘,更是一手丹青妙筆,即使回到雲夢,我相信您依然有本事臨摹出一張與這個全然一樣的圖譜。”
他的鋒利言辭讓我無法招架,懊惱地歎了口氣:“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相信我?”
嘴角抽了抽:“不怎麼樣,老實地回答我的問題,您到底是為了鏡池而來,還是為了這個東西而來?”
一種無奈的煩躁讓我皺起了眉頭,看看外麵的天色,大軍應該開拔前行了,為什麼我卻沒有聽到出征的號角?
“別管我為了什麼而來,我現在隻想帶你回去。”
不能再拖延了,我必須趕緊帶他走。
他點點頭,眼神中有一絲受傷,口氣突然變得雲淡風輕:“我知道了,王爺您易容喬裝混入滄水竊取機密,我身為將軍未來的正室,是不會允許您這樣的,對不起,我要叫人了。”
叫你個頭啊,要叫還給我打招呼?
“閉嘴!”我一聲充滿怒意的低吼,成功地讓他噤聲,也成功地讓他眼中流露了受傷的神情。
我壓抑著心頭被他激起的怒火,沉聲說著:“我愛你,所以尊重你,才希望在你點頭的情形下帶你走,你要再說一句你是華傾風的人,我現在就點倒你扛著走,是自己跟我走還是被我扛走,你挑吧。”
他不說話,隻是瞪著我,我也毫不示弱地回瞪,兩個人無聲地拉鋸著。
在長久的無聲後,我的耐性終於被磨光,一步跨出:“走,要打要罵要鬧,都等回到了雲夢再說。”
手伸出的瞬間,我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臂無意識地顫抖了下,一種麻木的感覺從掌心往上蔓延,我握了握拳頭,發現最簡單的控製手指的能力,有些力不從心。
這是怎麼回事?
內腑的氣息也像被麻住了一樣,流轉得極為緩慢。即使這樣,我還是努力地運行了一個周天。
沒有毒,如果有毒,在中毒的刹那我的身體就會有感應,一般的毒根本傾入不了我的身體,更別說剛挨著我就會有感覺。
也不是迷藥,普通迷藥對我更是不可能有一點點作用,如果撒在房間裏,那為什麼鏡池沒有半點問題?
更何況,中毒也好,迷藥也罷,都不會出現這用凝滯內息流轉的情況。
到底是什麼?
是什麼?
目光落在房梁那個暗格的位置,這個房間裏,我碰過而鏡池沒碰過的東西,隻有那個—那張隱藏著的軍事分布圖。
是的,那個麻木的感覺,順著我的手掌到手臂,延伸到肩頭,正在逐漸地向下,證明最先接觸到東西的部位,是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