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2 / 2)

半晌的不言不語,葉晨將酒飲盡,困惑地挑起眉問我:“想些什麼?”

“沒什麼,隻是突然覺得你依舊是如花美眷,我卻已是逝水流年。”我半真半假地說。

三十歲的女人花十有八九開始褪敗,但是男人不一樣,三十幾歲恰是人間榮華,富貴繁花。那深邃內斂的眼眸漫不經心的一瞥就足以令女人怦然心動,舍生忘死了。

“是嗎?我看看。”葉晨放下酒杯走過來,做出仔細端詳的樣子,片刻後他笑了,神情爽朗,又有說不出的溫柔。

“唔,確實是‘似水流年’,但是,我更喜歡這樣的你,‘柔情似水’,‘無限留戀’……”

“就你知趣。”我撲哧一聲,忍俊不禁。

女人自怨自艾說口不對心的話,無非想換些甜言蜜語——葉晨長進了。

葉晨伸手牽我,他的手掌大而厚實,幹而溫暖。覺察到我手心的冰冷,他撩起我被泉水弄濕的衣袖,抓住我的手臂摩挲。

“冷嗎?”關切地語氣。

我緩緩搖頭,望著他笑而不答。麵對我愛嬌的眼色,葉晨的眸光閃了下,放鬆了手上的勁道,修長的手指轉而如蜻蜓點水般劃過我手腕內側的肌膚……

挑逗的動作並不熟練,但管用,我的手抖了一下,紅酒傾了一地,醺了草醉了花。氣氛一下子變得曖昧,周遭的溫度漸漸升高。

我突然有種吻葉晨嘴角笑紋的衝動,想要伸手抱住他,卻被空中砰砰幾聲巨響破壞。

驚魂未定地仰頭,隻見有一片美侖美奐的煙花在夜空中盛開,晶瑩閃亮,色彩繽紛。

原來、如此。

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彼此相視莞爾。

“差點忘了,兩個節日撞到一起,今天東南西北門都有煙花播放點。幸好小家夥睡了,否則會哭個夠。”葉晨他知道我對煙火的不以為然,接著說:“飛飛,市財政出血幾千萬,即使你不喜歡,多少承襲一下態度吧。想想看會有多少人在煙花下一見鍾情?”

我撇撇嘴,不喜歡依舊不喜歡。

“一見鍾情,再而衰,三而竭,有什麼好?幾千萬放一場煙花,是在鬥富,並非憐窮。”

被我的話逗笑,葉晨笑道:“你一定還想說,好好的城市弄得烏煙瘴氣,既不環保又要花錢,對不對?問題是發明煙花的人,他未必明白最美的煙花不一定開在天上這個道理。”

我聞言點頭,葉晨果然知我甚深。

頓了頓,葉晨似乎想到什麼,他突兀地換了話題,柔聲問:“飛飛,那個花……”

“什麼?哪個花?”頭上的煙花在繼續放,一閃一滅的光線,一頓一停的聲響,使我一時沒有聽清。

葉晨的聲音更柔更低,連哄帶逼:“玫瑰,早上你收的紅玫瑰,誰送的?”

哦……

終於憶起了還有這一節,睨他一眼,我不動聲色地朝桌子走去,站定我找出卡片,將手舉高揚了揚。

“沒有什麼花,就算有,我心裏也隻有這一個。隻是,十支白玫瑰有什麼特別意義麼?”

看到我手中橘色的卡片,葉晨提起的心陡然放下,眉峰瞬間舒展,表情豁然開朗。他邁步過來,在我身後站定,擁住了我,沉穩有磁性的聲音不急不慢地響在耳邊——

“飛飛,我們是哪一年認識的?”

“考我記性啊?香港回歸那年。”我不明所以,心不在焉地答。

“嗯哼,現在是哪一年?”溫熱的唇角輕輕的貼近我柔軟的耳垂,細細親吻,勾起陣陣酥|麻。

“2007,農曆豬年。”靠著結實的胸膛,我閉上了眼睛隔絕天上的煙花,腦海中卻依然盡是炫目的光芒。

“1997,2007……”醉人的聲音宛如醇酒。

猛然醒悟。

十年。

倉促轉身,我欣喜地抱住葉晨,感動莫名。

指尖的橘色卡片悄無聲息地飄落到地磚上,被晚風撩起,展開寫有鋼筆字的一角:

彈指流年,轉瞬即逝,就這樣廝守一輩子,挺好……

——愛你的老公

2007.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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