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被單獨留下開小灶的時候,心月的心情十分複雜,既有些竊喜和興奮,又忍不住緊張而沮喪。她覺得,江攸明這麼做的意⊙
這還是心月第一次滴眼藥水,當看到一個異物迫近眼球,盡管知道是有益的眼藥水,她還是條件反射地迅速閉上眼睛,臉上頓時滑開一道水涼。
江攸明的手指輕輕替她揩掉那滴眼藥水。與心月心中戰戰兢兢的預期相反,他沒有罵她,隻體諒地道:“別怕,這藥水滴進去會很清涼的,決不會疼。”
說著,他用兩根手指輕輕將她的一隻眼睛撐開一點。
一旦同他發生碰觸,心月就會無能為力地定身,而他冰涼的手指落在她發熱的肌膚上,也有一種奇異的鎮定效果。
於是,這一回,那滴眼藥水準確地落在了她的眼睛裏。
心月記住了水滴與眼球發生衝撞時的感覺,也記住了他專注望到她眼睛裏的表情。
那一刻,心月心裏無限失落:剛才師兄說我的眼睛紅得像小白兔,一定是很醜的吧?一定不會再有那種兩秒鍾就能電倒一個人的效果。
為什麼偏偏是在這種時候,和他靠得這麼近、並且為他所凝注?
☆、6
那天晚上從校醫院出來後,江攸明仍舊命令心月閉上眼睛,摟著她回到學校,並且直接將她送回宿舍。
而那支諾氟沙星滴眼液著實有效,心月當晚睡前又滴了一次,第二天早上起來眼睛就已經不疼了,可以照常上課,照常參加辯論隊的集訓。
辯論隊組成的時候,心月的高一下學期才剛剛開始,到了比賽期間,已是春暖花開。
自從那個晚上之後,江攸明和心月再單獨相處時,雖然很難說已成了朋友,卻也親近了許多,討論的語氣都輕鬆了一些。有一天江攸明對心月說的第一句話甚至與辯論賽無關,而是極其放鬆的一句:“心月,我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很困。”
心月心裏一跳,有一種意想不到的受寵若驚的感覺。
這句話似乎什麼內容都沒有,可又似乎有著一種什麼話都比不上的親密意味……
她定了定神,才強作自然地笑答:“應該是因為春天來了吧。”
江攸明倒像來了精神:“噢?為什麼?不是應該剛好反過來,春天來了人就精神抖擻起來的嗎?”
心月赧然一笑:“我也不知道,不過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這樣的說法,說春天裏萬物開始複蘇生長,不免爭奪空氣中的養份,於是僧多肉少,就反而讓人懨懨的沒了精神。”
江攸明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唔,明白啦,有道理!”
心月很確定那並不是他們倆之間的第一次相視而笑,可之前種種的記憶就在這一笑之間統統被抹煞,她從此就記住了這一次,隻深深地記住了這一次。
或許是因為這一次是隻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