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益發恨得氣血翻湧。她倔強地在被子裏摸著黑把衣服穿好,立即翻身下床,豈料剛走了兩步,腳下突然打了個虛,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章允超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她:“慢點!你這種狀態怎麼出去?先吃點東西,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心月用力甩開他的手:“不用!”
看著她踉踉蹌蹌地衝出門去,章允超追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心裏有些後悔。明明是想對她好的,為什麼話到嘴邊又全帶上了刺?是不是應該告訴她,她昨晚迷迷糊糊的要喝水,喝下去之後卻吐了個昏天黑地,衣服全弄髒了,他才不得不替她全部脫下來送去洗衣房洗淨烘幹?
心月走到樓下,才發現這是她所住的小區後麵的一座酒店式公寓。原來章允超住在這裏,怪不得之前好幾次回家時都遇到他。
當然,她無意認為他選擇住在這裏是某種故意,雖然以他的身份,要從人力資源部那裏查到她的住址是非常簡單的事情。她住的那個地方離公司近,那麼他住的這個地方也離公司近,況且這酒店式公寓本來就主要都是從海外或港台等地來的高管們住的,他選擇這個地方簡直再順理成章不過。
心月回家之後,忍著尚未消失的頭痛發狠般地洗了個澡,等不及頭發吹幹,便覺得頭越來越痛,於是濕著頭發躺下,睡了極不舒服的一覺,醒來後覺得比剛才更為頭重腳輕,到底是病了。
好在第二天是周日,心月懨懨地在家養了一天病。欣悅來照顧她,殷勤地端茶倒水做飯買藥,一片愧疚之情可照日月。
她先是猛道了半天歉,再狂罵了一番那個臭流氓阿尤,見心月沒有怪罪她的意思,便越說越放鬆,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腦袋:“你這小姑娘,酒量也太差了,兩杯就醉得不省人事,以後要記住,千萬不能讓你碰酒啦。”
心月一愣,這才明白原來欣悅並不知道自己曾中過那種藥。
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心裏卻並非不慶幸。這樣也好,省得她問起後話,自己不知如何解釋。
欣悅估摸著自己已經把倆人的心情都說好了,便話鋒一轉,主題思想徹底集中到對章允超的感激加花癡上了。
“喂,你當時是沒看到啊,他出拳的樣子好帥哦!肯定是練過的,說不定還是個什麼黑帶呀九段之類的,更難得的是他英雄救美的時候還會流露出那種正義凜然之餘又不忘憐香惜玉的表情,哇塞,簡直帥翻了啦……”
心月有氣無力地打斷她:“好了好了,這是很丟人的事,我不想再提行嗎?”
欣悅噎了一下,既掃興又不甘心,同時更不敢違背心月。她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心月,我真覺得你們老板是在跟蹤你,不然怎麼會這麼巧?他老是跟我們走同一條路,這回還證明了他就是跟我們去同一個地方,就算不是同一間酒吧,至少也是對麵可以看見這邊情形的地方!你說有沒有這麼巧的事啊?”
心月不感興趣地歪過腦袋:“就算是又怎麼樣?你當他跟蹤狂偷窺癖好不好?這樣你就不會覺得他很帥了,而是很變態!”
欣悅不解地歪著腦袋打量了心月一番,琢磨道:“不對呀,我怎麼覺得你們倆之間不是你說的那麼簡單呢?你對他好像有什麼沉積多年的深仇大恨一樣!如果僅僅是平常工作上關係不好,他不會這樣對你,你也不會這麼不能被打動。快告訴我嘛,不然我真是想不通啊,會睡不著覺的!”
心月沒好氣地捏捏她的鼻子:“你也是中國人,而且據說你們比我們還更傳統,那你聽沒聽過有一種現象叫八字不合啊?我跟他命中注定就是這種狀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