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窗簾十分厚重,隔絕了清晨那點朦朦的光亮,她把門大敞著打開才能借著走廊那點微光找到床的位置。

他果然沒醒!

喬傘分辨不出這床究竟有多大,但床再大,人也隻有那麼一塊兒,包在被子下麵格外的顯眼。

“五爺。”喬傘低低喊了一聲,床上的人沒有動,她隻好走近了,彎下`身去找他腦袋的位置,找了半天找到一個黑黑的後腦勺以及露在外麵光裸著的半個肩膀,那兩片肩胛骨上泛著健康的小麥色,在昏淺的光線下流露出一絲性感的底蘊。

丫連一個睡覺的背影都能睡得這樣風華絕代。

“五爺,該起床了。”喬傘加大了音量。

床上的人還是沒有動,仿佛真得睡得很死,喬傘一直認為,像他們這種有錢人都是猴精猴精的,連睡覺的時候都恨不得抱著錢箱子,有點風吹草動就立刻精神矍爍,清醒萬分。

“五爺,您真不起來啊?”這賴床的毛病怎麼跟三歲小屁孩似的,明明聽見了卻假裝著聽不著,“您確定您不起?”

喬傘也不慣著他毛病,既然叫了幾聲不肯起,那她就隻好來點強硬手段。

床頭櫃上放著半杯白水,應該是昨天喝剩的,她拿起來,二話不說就潑了過去,半杯水一滴不漏全潑在了卓曜的臉上。

“靠。”床上的人突然彈了起來,頂著滿臉水珠子和濕漉漉的頭發,一雙眼睛快要迸出火花了。

喬傘一臉無辜的攤了攤雙手,“您讓我六點叫醒您,可五爺真是心寬體胖,沒心沒肺,喊了半天也沒見您老有一點要醒的意思。”

“所以,你就潑爺一臉水?”卓曜輕扯了下嘴角,“喬小姐,你虐人的基因又在蠢蠢欲動了吧?”

“不敢,不敢,我現在哪敢虐五爺您啊,我和桌角的小命可都在您手裏捏著呢,您要是覺得不爽,再潑回來唄。”○思○兔○網○

潑回去?這種事,他才懶得自己動手,想捏死她,他有一百種一千種辦法,換著法子不帶重樣的。

“膽子肥了啊。”卓曜將身上的被子掀開,下了床。

他的身上隻穿了條棉質長褲,上半身整個赤摞的暴露在喬傘麵前,不是沒見過,可那時候竟然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現在見了,她竟然會臉上一陣羞躁,趕緊垂下眼皮往屋外退了幾步,“五爺,我,我去準備早餐了。”

瞧著那小女人兔子似的逃之夭夭,卓曜抹了把臉上的水漬,輕笑了聲,有意思!

055 這裏不是一言堂

喬傘的黑眼圈越來越重,風露露拿著一張熊貓圖片在她麵前晃來晃去,“你瞅瞅,你倆像不像親生的母子?”

喬傘白了她一眼,將她微胖的身體往邊上推了推,“你工作都做完了,閑大了?”

“我今天要去客戶那裏看戶型,中午不能陪你吃飯了。”

“嗯,知道啦,聽說那個客戶還是個帥哥,正好可以借機約他吃飯聊人生。”

風露露笑得一臉奸詐,“果然你最懂我。”

兩人正說著話,昨天喬傘校對過的那摞文件又被重重的摔回她的辦公桌,這次不但是瞿小晨,就連他們的部門經理李延凱也怒氣衝衝的站在身後,“喬傘,你是怎麼做事的?這就是你仔細認真校對過的文件?簡直是漏洞百出。”

喬傘慢慢站起身,不屈不撓的迎上李延凱有些猙獰的眼眸,“李經理,校對根本不是我份內的事情,我肯替你做完,你應該說聲謝謝才對。”

“你……”李延凱被噎了下,麵前這個女孩,雖然眼底有層明顯的青黑色,像是睡眠不足,但那雙雪亮的眸子卻似冰山上積下的雪水,清澈冷洌,沒來由的,心神一蕩,餘下的話竟然就被噎了回去。

瞿小晨見李延凱突然沒了下文,急忙在一邊幫腔,“你不過是個新人,有什麼資格跟李經理頂嘴,既然是領導交待給你的工作,不管是不是你份內的事情,你都必須把它做好。”

“那請問瞿小姐,我哪裏做得不好了,還望你指正出來?”

瞿小晨根本沒看過這些文件,所以被喬傘這麼一問也語塞了,不得已給自己找了個不是理由的理由,“李經理說你不好,你就是不好。”

“這裏是N.E,不是一言堂,好不好不是你一個人可以說了算。”

突然橫插進來的聲音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有注意到韓子宿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他平時看起來儒雅溫和,但在麵對工作的時候,板起的一張俊臉卻是不怒而威。

李延凱是怕他的,連聲音都有些低三下四,“韓副總,您怎麼大駕光臨敝部視察。”又推了推傻掉的瞿小晨,“還不去倒咖啡。”

“不必了。”韓子宿直言拒絕,視線落向站在一邊還在發愣的喬傘身上,話卻是對著李延凱說的,“我不希望在這個公司裏有人公私不分,更不希望看到懈怠自己的工作卻要強加到別人頭上的不負責行為,如果再有這種事情,我會隨時接受他的辭呈。”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