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來覆去的根本睡不著,天一亮,喬傘就趴在窗戶上往外看,昨天晚上桌角入水的地方已經被海水淹沒,波瀾壯闊的海麵上,偶爾有海鷗徜徉,她的桌角早就沒有了蹤影。
正擔心著,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晃入視線,他穿著黑色的襯衫黑色長褲,正邁著步子在礁石上行走,邊走邊四處張望。
喬傘很詫異唐玨一大早就出現在海邊,而且看他的樣子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她忽然就想明白了,他在為她找狗。
她承認,此刻還是有一點感動的,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可是看到她真的著急,他便頂著朝陽晨霧在外麵尋找。
“唐玨。”喬傘打開窗戶。
聽見聲音,唐玨抬頭望過來,白色的窗欞映著她白衣如雪,因為晨起,頭發也沒有打理,而是隨意的披在肩膀上,更顯得一張臉白軟如玉,精致小巧。
她就那樣趴在窗戶上,清澈的眼眸望著他,美得像一幅畫,他有點舍不得移開視線了。
“你小心點啊。”礁石又濕又滑,很容易一腳踩偏。
喬傘的叮囑剛落,唐玨忽然腳下一滑,頎長的身子不穩,眼見著他就要摔倒在尖銳的礁石上,喬傘忍不住啊了一聲。
“嗬。”唐玨靈巧的一彎身,順勢又站了起來,腳下穩穩當當,哪有半點要摔倒的樣子,他笑眯眯的看向喬傘,那眼神似乎在說,騙你的。
喬傘剜了他一眼,砰得一聲關上了窗戶。
唐玨聳了聳肩膀,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轉身看到海麵上朝陽鋪散的光芒如同黃金一般燦爛溫暖,他情不自禁的揚起了嘴角,露出了許久未有的真心笑容。
“一會我要出去,午餐放在冰箱裏。”
唐玨沒有進來,而是站在門口處直接交待:“你的狗可能被淹死了,節哀吧。”
這裏就巴掌大的地方,屋子裏沒有,海邊也沒有,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小狗貪玩,被漲潮的海水卷走了。
“不可能。”喬傘瞪他一眼,“我自己去找。”
唐玨也沒阻止,由著她,隻是要出門的時候囑咐了一句:“外麵涼,多穿點衣服,要漲潮了就快回來。”
喬傘沒理他,還為剛才被捉弄了的事情而生氣,高傲的給了他一個不愛搭理的背影。
直到聽見遊艇離開的聲音,喬傘才披了件衣服從屋子裏走出來,她沿著海邊四處溜達,不時向海岸的方向張望,可是除了一望無垠的海水和零星的一些建築,就隻有飛起俯下的海鳥,天很高,雲很藍,是屬於自由的顏色。
……
喬傘一直等到晚上,沒有等來希望倒是等來了唐玨,他沒有問她狗的事情,大概也不用問,因為找沒找到,他都必須離開這裏。
“收拾下你的東西。”唐玨看起來有些疲憊,他這兩天的精神一直不太好,似乎有什麼難搞的事情纏身。
喬傘默默的關上房門,說了聲:“知道了。”
唐玨倚在她的門口,從口袋裏掏出煙默默的抽了起來。
不久,裏麵傳來叩門聲:“去你的房間抽。”
他輕笑,明明隔著門呢,怎麼她的鼻子這麼靈,跟那條狗似的。
掐了煙,唐玨說:“你過年有什麼打算?”
這句話明顯就是廢話,她在他的手心裏能有什麼打算。
“我說我要回A城過年,你能同意?”
“不會。”
“晚安。”喬傘撂下一句話,拖鞋踩在地麵上的聲音格外的響,似乎是在發泄她的不滿。
唐玨笑了笑:“我會安排一個讓你滿意的地方。”
一個隻有她和他的新年,想一想,似乎都充滿了期待。
喬傘卻沒有這個好心情,昨天晚上失眠,現在躺在床上也是毫無睡意,她在擔心桌角。
一天一夜都沒有人過來,是不是桌角沒有遊上岸,如果那樣,它是不是已經……
喬傘不敢想,腦袋裏嗡嗡的仿佛飛滿了蜜蜂,她窩在被子裏默默的祈禱桌角平安無事,隻要它好好的,信送不送到都不重要。
半夜的時候,喬傘還是太困睡著了。
她夢見了卓曜。
他就站在她的身邊,眉眼還是那麼好看,他笑睨著她,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帶著薄繭的指腹落在皮膚上,有些刺刺癢癢的。
她握著他的手,他的手心溫熱,掌心幹燥,充滿了安全感。
她就這樣緩緩的,輕柔的摩挲。
“小二兒。”
這是第一次做夢的時候,他出聲叫她,這個隻專屬於他的稱呼,每次聽起來都夾雜著滿滿的寵溺,那是他對別的女人從不曾有過的溫柔偏愛。
喬傘美美的抱著他的手貼上自己的臉,仿佛喜歡不夠似的,蹭啊蹭啊:“五爺,你不要走,我想就這樣一直夢著你,一直夢著,永遠不要醒來。”
“傻小二,爺不走,再也不走了。”
“五爺,你不要說話,我害怕你一說話夢就醒了,你以前在我的夢裏從來不說話的。”
他果然沒有再說話,卻低下頭吻她,他吻得那麼癡迷,從額頭到下巴,一處都沒有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