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更複雜了。”又道,“珠光寶氣閣要過戶給上官丹鳳,霍天青已不是珠光寶氣閣的總管,明日起,我們也進入珠寶市場,掐斷珠光寶氣閣在沿海的貨源,利用我們在各國的商團引進寶石,打壓珠光寶氣閣,一個月內,我要看到一個新的天下第一珠寶商。”

葉青酒點頭笑道:“沒問題,我也早就想插手珠寶買賣了,隻不想與天禽門有什麼不快。”

葉孤鴻頓了頓,又道:“還有霍休那邊,密切注意他。”

葉青酒道:“放心,我有分寸。”

葉孤鴻道:“那就交給你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葉青酒笑道:“少爺說的是陸小鳳的事?少爺現在是要去找陸小鳳嗎,不怕小九知道了提著劍追過去砍那隻鳳凰。”說的是八年前的那件事。

葉孤鴻想起當年的情形,也笑了,道:“那你就幫我瞞著他吧。”

客舍青青柳色新,這家客棧處於鄉間,堂前有桃李,後院有榆柳,雞鳴犬吠,時時響起,農家氛圍極好,葉孤鴻的心情也很好,連看著這一家小客棧也順眼多了,他剛想進去,就聽見一個女聲失聲道:“你在說什麼?”

接著是西門吹雪低沉的聲音,“獨孤一鶴既然是青衣樓的總瓢把子,青衣樓……”葉孤鴻有些躊躇,猶豫著進還是不進,他不太想麵對這個話題,關於青衣樓的話題。

那女子卻忽然打斷了他的話,怒目嗔道:“你說我師父是青衣樓的人?你是不是瘋了?他老人家這次到關中來,就因為他得到這個消息,知道青衣第一樓就在……”葉孤鴻看了這烈性女子一眼,是孫秀青,看來是峨眉四秀到了。

忽然問,後麵的窗子外“錚”的一響,一道細如牛毛般的烏光破窗而入,打在她背上。

她的臉突然扭曲,人已向西門吹雪倒了過去。石秀雪距離後窗最近,怒喝著翻身,撲過去,但這時窗外又有道烏光一閃而入,來勢之急,竟使她根本無法閃避。

她大叫著,手裏的劍脫手飛出,她的人卻已倒了下去。

這時孫秀青的人已倒在西門吹雪身上,西門吹雪突然用一隻手抱起了她的腰,另一隻手已反腕拔劍,劍光一閃,他的人和劍竟似已合為一體,突然間已穿窗而出。

陸小鳳卻早巳從另一扇窗於裏掠出,隻聽馬秀真、葉秀珠怒喝著,也跟著追了出來。

夜色深沉,晚風吹著窗後的菜園,哪裏還看得見人影?

再過去那濃密的桑林中,卻有犬吠聲傳來。西門吹雪的劍光已入林。

花滿樓俯下`身子,輕輕的抱起了石秀雪,石秀雪的心還在跳,卻已跳得很微弱。

葉孤鴻忍不住過去查看了傷口,覺得棘手,不由對花滿樓說:“快帶她去追西門吹雪,他準備救一個,就可以救第二個。”

花滿樓一怔,眉頭漸疏開,起身飛快躍出窗去,身影轉瞬消失在林中。他雖然是個瞎子,但瞎如蝙蝠,又輕功高妙,說不定最後追上西門吹雪的人不是峨眉二女,反而是他。

就在這時,葉孤鴻聽見陸小鳳的聲音在後窗外問:“她中的是什麼暗器?”

葉孤鴻道:“是毒針。”

陸小鳳道:“你不能救?”

葉孤鴻歎了一聲:“很難。本是無救之毒,但可以帶著她飛奔一段,將毒性發散,然後慢慢配藥,可徐徐圖之。”

陸小鳳沉默了,道:“所以你讓花滿樓帶著石秀雪追在西門吹雪身後。”

葉孤鴻說:“西門吹雪不是見死不救的人,他既然能救人,多救一個又如何,”他又道,“峨眉四秀也叫我一聲師叔,我也極喜愛石秀雪這小丫頭,若是她與花滿樓能成其好事,我也樂見其成。秀真大方,秀珠老實,唯有秀青那丫頭,尖牙利齒,我一分也受不了······”陸小鳳無奈的看著他,心想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竟然還有心思想女孩子!

陸小鳳說:“我要去一個地方。”

葉孤鴻說:“我去把需要的藥材備好送去西門吹雪那兒,然後去找你。”

陸小鳳不禁問道:“你不是喜歡石秀雪嗎,為什麼不親自去救她?”

葉孤鴻說:“因為我很懶,能不做的事情就不想做。”

陸小鳳也想翻白眼,你還知道自己很懶!他又問:“連自己頗有好感的人都不去救?”

葉孤鴻說:“如果我不願意救,她早已經死了。我隻是不打算親手救,她隻是旁人,我早已經有心愛的人了。”

陸小鳳問道:“那是誰?”

葉孤鴻轉過頭看著他,微微笑了起來。

陸小鳳覺得心怦怦跳了起來。

樹林中帶著初春木葉的清香,風中的寒意雖更重,但天地間卻是和平而寧靜的。

葉孤鴻倚在樹邊等陸小鳳。

陸小鳳已經來了。

但他卻沒有走近。

我們都知道,等待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但我們也許不曾細細體味,被等待卻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情。你看著那等待你的身影,仿佛亙古就存在,永遠不會動搖。你心中就會激蕩起一種平靜,那是一種類似於歸宿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