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著頭,希望綠豆不會看見我,路過跑車,我的心緊張地直跳。
車門還是打開了,綠豆從車上下來,“小女巫,”他笑眯眯地。
我說:“我弟弟來給我送傘,我們一起回家就行了。”
綠豆點了點頭,“小女巫,今天下午我說的話,你就忘了吧!無論如何我都會守護在你身邊,不會給你任何困擾,你要相信我。”
小屁孩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我說:“是啊,我們永遠是……”好朋友。話還沒說完,就被綠豆搶白。
“那,小女巫注意安全,”他匆匆上車,搖下車窗,衝我招手,然後飛馳一般向前開去。
我說:“我們也走吧!”
小屁孩忽然咧嘴笑得很開心:“好,我們回家。”
這個表情可以做廣告封麵,不過要在他手裏放一個奶瓶。
回到家,身上還是濕透了。
我和小屁孩各自回房間洗澡換衣服,然後我開始收拾被我們踩髒的地麵。
我忽然打了一個噴嚏,說不定是綠豆在罵我。
“感冒了?”小屁孩揉著頭發走出來,他就是不喜歡用吹風機吹幹。
我說:“那怎麼可能。”我從小壯得像頭牛,吸吸鼻子,有點鼻音。
“煮點薑湯吧!我看你是感冒了。”轉頭就走。
這家夥還是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
蹭到廚房,翻翻菜籃子裏,居然沒有找到薑,頭開始有點暈暈的。
小屁孩本來在沙發上看書,不知道什麼時候移到廚房。
我早就習慣了他的突然出沒,“沒有薑,煮不成了。”不是我不想煮。
“家裏也沒有感冒藥,我出去買。”小屁孩剛要走,就被我拎住了領子。
這種感覺太好了,他的力量不如我,身高不如我。
這個家就是唯我獨尊。
把小屁孩拽過來,在他領子上蹭啊蹭,吸吸鼻子。“頭好疼。”
“感冒了,頭肯定會疼。”
“那我好累,晚上不想做飯了。”
小屁孩想了想:“那就別做了。”
“那我要去睡覺。”
“好!”
病人就是特權多,雖然以前在家,通常生病都沒人管,燒得氣喘如牛,還要自己去醫院打針,一想起來,真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
我就是手上有斷紋,張開手:“該死的斷紋。”
我說了髒話,會不會被小屁孩鄙視。
“我也想和爸爸媽媽一起出去玩,一起過生日,在他們懷裏撒嬌。”
小屁孩撐著我三分之一的體重,應該很沉的。
終於走到臥室,我一頭栽在上麵。
握著他的手就是不肯放開。
“以前在孤兒院裏,本來沒想別的,因為大家都一樣,院裏有嬤嬤,有對我們好的叔叔阿姨。
“直到回家以後,看見弟弟衝父母撒嬌,才覺得,唉,也可以這樣,難道這就是血脈相連的感覺,會有兩個人對自己的事那麼上心,即便是打罵都會覺得很溫馨,因為打完罵完就會覺得不忍心,這就是父母。
“可是為什麼都是父母,到我這裏就不一樣,刻意跟我保持著距離,有些東西我碰都不能碰,看見我的手就跟沾了晦氣一樣。
“動不動就想放棄我,我就那麼不招人喜歡!我也想做家裏的公主啊,可能是老天不給我機會。
“你不會懂的,你有沒有這樣的生活,你整天過得那麼滋潤,大家都圍著你轉,說不定還生在福中不知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