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自己突然置身於一處老宅之中,一名老人家老淚橫流地用拐杖去打他——盡管知道這裏是夢境,王俠卻遲疑得不行——他是靠著催眠進到“主神”空間的人,自認為最沒有心靈空隙,一直對抵抗弗瑞迪的心理攻擊最有自信——誰知道突然變出了一個長輩!他這下是還手也不是,不還手也不是——幸虧那拐杖打起來並不太疼,也傷害不了他什麼,所以也就暫時沒做出什麼反抗的舉動。
村長一邊用拐杖打著他,一邊大聲哭喊:“不孝啊,不孝!你母親從小將你拉扯長大,直到白發蒼蒼了還送你遠去,可是在她死的時候,身邊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不孝啊,你媽怎麼生出了你這麼一個不孝子啊!我真恨不得代你媽打死你——”
聽到這個,原本心堅如鐵的王俠一把抓住了那根拐杖,急急地吼道:“媽——我走的時候她的身子骨不還很硬朗嗎?部隊裏的人也說村支這邊會照顧著她!為什麼我才走這麼些日子,媽——媽她就走了呢?不可能——對了,你是惡魔弗瑞迪!這些都隻是夢境而已!”他揚起手臂就要將手中的妖力炸彈給扔出去,卻始終下不了手——當老人家將拐杖對向王俠身後時,他這才看到台上供奉著的母親名字,頓時雙目赤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著那木桌不停磕頭,直到地麵一片鮮血才哇的一聲哭出來——就在男子大聲宣泄的時候,四枚尖利的刀刃就這樣扣在了他的脖子上……
從洗手間裏出來的女子們抬頭看了那三名守護者所在的平台一眼,發現隻剩下一個圖坦卡蒙詫異地左右張望時,黃麗林和張小雪同時揪緊了自己的衣襟——辛梓急速朝樓上衝去,另兩名女性則飛快地往大廳急跑。
“姐姐——不要丟下我!我不要離開你和媽媽!”聽得那稚嫩的童聲,黃麗林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鼻子酸得不像話——抹了一下眼角之後才發現身旁的張小雪已經不見了蹤影——麵前是老家門口的公車站牌,周圍稀稀拉拉站著些親戚。那拋棄家庭的男子扯著一名小女孩往一輛桑塔納行去,她的妹妹不停地發出哭叫,而身邊的母親隻是低頭垂淚。
“放開她!你從來沒有好好照顧過她!”她衝到父親麵前大叫,想要將妹妹從他身邊搶過來。“你不配帶走她!那個女人不是已經又給你生了個孩子嗎?你不是還把我舍不得開封的娃娃都拿去送給她了嗎?你有什麼資格帶走我妹妹!”
“你以為我想要嗎?還不是法院把她判給了我?!”昔日的父親噴著帶煙味兒的口水大罵,“我就是不想再和你們扯上什麼關係!你媽是瘋子!”他向上捋了捋衣袖,露出幾道紅印,得意地炫耀著,“瘋婆子,說離婚就把我抓成這樣!我是為了不讓小玲變成她那樣才勉為其難收留她的!”說罷,他按低那不停掙紮的小女孩的頭,一把將其塞到後座,狠狠地甩上了車門,自己朝駕駛座走去。緊咬牙關的短發女子目光一凜,拔出腰間匕首狠狠地劃過那人的咽喉——中年男人帶著不可置信的目光漸漸倒下,喉管中的鮮血噴出數米高,染紅了她的整張臉。這時車中那小女孩終於跑了出來,看見地下還在抽搐的人身之後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尖叫,“你殺了爸爸!你殺了爸爸!——你是妖怪!你是妖怪!”
黃麗林想要跟妹妹解釋,可那小女孩靈活地跳開兩步,撿起地上的小石子向她砸過來,口中還不停地叫著:“你是妖怪!”青澀的小臉上充滿了仇恨,四周的親戚也從震驚中回複過來,開始不停地數落她、咒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