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2 / 3)

玉娘驚呼了一聲,丟下手中針線,去端冰碗。

容娘也甚是歡喜,邊舀了冰沙入口邊道:“嫂嫂真好,若每日有這好招待,我日日趕著到嫂嫂屋裏來。”

張氏笑道:“你個促狹鬼,明知我用不得,還特特端到我屋裏來用。不是你差人去買了來?”

春桃抿嘴笑了,回道:“是成奎送過來的。”

容娘咋呼:“定是二哥催鞋子哩,這冰實是有些難吃?”

玉娘聽了奇怪:“如何難吃?又酸又甜又涼,比果子糕點好吃。”

眾人皆笑。

容娘戲謔道:“嫂嫂別饞,明日我也做涼涼的酸糕給嫂嫂吃。”

張氏近日卻實是愛用些酸津津的,看的眾人酸了牙根兒,她卻在那頭用的滋滋有味。前日容娘將那醃的酸梅開了壇,老夫人與夫人隻嚐得一兩粒,張氏用了足一小碗。兩位夫人樂得很,道是酸兒甜女哩。

今日容娘又來打趣,張氏微紅了臉兒,抓起團扇拍了下她腦袋:

“你就笑我吧,趕明兒你嫁了小郎君,也有小姑子趕著給你做酸糕吃!”

房中婢女們笑歪了,玉娘不懂事,揚起那張塗滿了紫紅酸梅汁的笑臉,憨笑道:

“阿姐的小郎君是誰?我怎不認識?”

容娘唰地漲紅了臉,抓起帕子將玉娘的臉重重的抹來抹去,揉擠得那張嬌臉都變了形。果兒笑著搶過帕子,拉了玉娘子到一邊去。

“也沒見過這樣的阿姐,可不是大娘子逗的趣兒,沒的咱玉娘子受罪了。”

小環也不幫襯容娘,自在那笑的東倒西歪的。

張氏笑的肚子疼,春桃春杏忙扶了坐下。

“看你得現世報了唄,再讓你笑話我!明兒好好的給我做新鮮的點心來,不許重樣。”

容娘已被羞得偏過臉,俏臉含春,臉頰一抹緋紅,襯得那張臉嬌嫩粉白。張氏心中一動,如此人才,將來也不知嫁與何樣郎君?她摸了摸容娘做的鞋麵,接縫處明顯的不齊整,不覺又笑了。

七郎也笑了,隻笑得很是辛苦——他得拚命忍著!六郎手中的那雙鞋,長短倒是一致,就是一隻鞋麵竟比另一隻高些,且高的如此明顯,想忽略都不行,也不知容娘如何做來。

對麵容娘瞪著他,嘴裏無聲吐出兩個字:“賬本!”麵對如此赤摞裸的的威脅,七郎臉漲得通紅,幹脆轉過身,隻餘肩膀一聳一聳的。誰叫他不耐煩看賬呢!

門外的成奎與七斤隻裝看天空,麵對著湛藍的天空笑裂了嘴。

六郎將鞋翻過來翻過去看了一回,確定隻有這一處明顯的不妥之後,又皺著眉將這處不妥看了又看,方道:

“做成這樣,也太難為你了。”

容娘當是誇她,頓時呼了口氣:

“確實,六哥你不知,做成這雙鞋,整整花了我兩月哩!”

她湊近些,伸出一雙芊芊玉手,攤開在六郎麵前,自憐自艾:

“六哥你瞧,起了許多血泡哩,小環刺破之時,足足染紅了她的一幅帕子。還有,這裏這裏……,紮破了許多回,都成篩子了。”

小環的頭又低了些,血泡是起了兩個的,染紅帕子的也就是酸梅汁那一回。小娘子說話實是…,實是…,不實了些。

那三個主仆齊齊將肩膀抖的劇烈,六郎的嘴悄然彎起,他坐了下來,將鞋子試了試,確定是否能穿。

“也隻有你才能將鞋子做出如此模樣來,別人斷是不能!”

六郎鎮定的加上一句。

容娘臉上的表情瞬間停住,眼睜的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六哥你怎可如此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