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1 / 3)

了笑,隻說此處空曠,不比南頭擁擠。

張思本低頭看了看腳下的土路,這幾日天氣晴好,這路便滿是塵土,沾得鞋子上褲管上一片灰撲撲的。張思本心道,連自家那處弄子都鋪了石子兒,幹幹淨淨的,誰願意上此處來啊!

回得府來,盧管事先去七郎處回事,卻巧六郎容娘都在,一並告知了消息。容娘聽了便很感興趣,望了望六郎那邊,六郎正在凝神考慮,也望了過來。照七郎看來,兩人竟是一般的算計。

六郎便吩咐盧管事繼續打聽,可有其他願賣房之戶。

“莫驚動人,免得買不成遭人誤會。”

盧管事自是領會,接了事情去了。

六郎又回頭對七郎道:“咱們去城北玩一回。”七郎聽見出去玩,心中歡喜,即命七斤去套車。

容娘眼巴巴的瞧著兩個哥哥,六郎卻看也不看她,抬腳便往門外走,七郎搖了搖頭,又朝六郎吐了一回舌頭,便是不敢的意思。容娘可憐兮兮的跟到了影壁後頭,六郎喝了一句:“回去。”

小環見六郎生氣,忙拖了容娘的手臂往回。容娘不肯,強在那裏。

“便去一回,我隻在車裏不出來便是。上回你們說帶出去玩,黑燈瞎火,又有外人,哪裏玩了?”

六郎聽了便回過頭來:“你道今日是出去玩了?”

“我自知道今日哥哥是去做甚,便是跟去看看又何妨,值當你這般凶狠!”

六郎一口氣被阻在了嗓子眼裏,眼見容娘扁了嘴,兩眼盯著地麵,一副委屈模樣,便是有再多話也說不出來。

“不得下車。”

容娘知道這是允了,繞過六郎,自去上了車。七郎笑吟吟的看著她,她抬了眼,吐了吐舌頭。

過了田家茶坊,青磚地麵便到了盡頭,街道兩旁房屋漸漸稀鬆,不再是廊房樣式,都是些平常住宅。偏又參差不齊,這邊進兩步,那邊退兩步,並不成個街道模樣。講究些的,也有個大門影壁,隻是粗糙;有破陋不堪的,圍個稀疏破爛的竹籬笆,屋簷上草莖迎風搖擺。

白日裏頭,這裏人煙卻稀少,隻有些缺齒老人蹣跚走過,偶爾看過來,渾濁的眼睛滿是木然。也有小娃,一身髒汙,糾在一起打鬥玩耍;偶見個漢子,卻是懶洋洋銜了草莖,攤開了手腳靠坐在圍牆邊,似睡非睡。

再往前行個兩裏地,人家沒了,道路也沒了。前方便是那晚看到的山丘,林子倒是幹淨,就是樹木矮小,地麵像打掃過一般。

容娘見四周沒了外人,便告了六郎下車瞧瞧。她看看林子,又看看那晚夜景之地,十分新鮮。

“為何一城之內,此地如此荒蕪?”想到城南人流不斷的街市,容娘很是納悶。

“數十年之前,此地原與南市一般人氣。元祐年間,有人家收留瘟疫患者,全家無一幸免。至此,新戶皆不愛落在此處,原住在此地之人也陸續遷離。又有作奸犯科者,無人願交與者,也尋了此處落地。難免便做些偷雞摸狗之事,攪擾得他人不得安生。但凡走得動的人家,紛紛另尋他處安居。隻餘些惡徒懶漢並窮困潦倒之人。”

六郎想是做了些功課,了解細微。

容娘聽見,心中很是躍躍欲試,隻望手頭有大把錢財,好收買些房屋地麵,好生做一番事業。

六郎卻靜靜地打量了一番前頭的小山丘,小徑倒是幹淨,也不見人影。他看了容娘一眼,抬腳便走。容娘初時一愣,反應過來之後趕緊跟上。

雖近縣城,林中到底幽靜些。不時有鳥鳴啁啾,蟲鳴唧唧。容娘很是快活,指著林中物事問東問西,六郎七郎倒有八成答不上來,七斤是此地人,倒認了個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