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平常人家的小娘子……,那樣姿色……,莫非是趙東樓拐了出來?不見他帶回臨安啊?”張炳才歪躺在榻上,目光渙散,神思出遊。
“那樣好顏色!那樣黑的眼珠子……,那樣嬌嫩的肌膚……,嘖嘖嘖……”張炳才閉了閉眼,那個嬌俏的小娘子浮現在眼前,栩栩如生,持了銀簪,眼神冰涼……
他心上一冷,猛地從榻上跳了起來。“走,去河邊。”
萬兒領會,這是去私娼寮子了。
不料剛出房門,桂兒便道老爺請郎君過去。原來張炳才張羅了月餘,用臨安的關係跟衙門掛上了勾,要奪酒庫的經營。又在城北燒了一把火,順便買了兩處地方,勾起了城中大戶對城北的興趣。這樣手段,卻是張大戶始料未及的。他要好好的曆練曆練這個獨子,好將家業發揚光大。
張大戶長得可謂腦滿腸肥,十分難看。張炳才倒是一表人才,若不看他發狂的樣子,不看他眼中的戾氣。
“大郎,那兩處房屋買賣可辦妥當了?”
張炳才有些不耐:“不必著急。那幾個破落戶又是要安排房子,又是要加價,囉嗦得很。我且吊一吊,左右沒有別家敢來動我家的主意。連那徐家,我挖了他家的牆角,一聲都不吭。”
張大戶很是欣慰:“隻要我大郎心裏有數便好。”又問道:“你真覺得城北有利可圖?”
張炳才冷笑兩聲,眼中甚是得意:“若無利可圖,那徐家和高家賣那許多地方做甚?不是告訴你了,高明達打算把酒庫開在那片?阿爹想想,臨安有酒庫的地兒,哪片不是繁華所在?待我得了酒庫經營權,一年得個成千上萬貫豈非小事一樁!”
張大戶聽得巨額利潤,心動不已,立即催促張炳才速去活動。
張炳才應了,出了門便去私娼寮子尋了粉頭遊玩去了。
這邊管事卻來稟報張大戶:“木工活已做完,張木匠在外頭等著結賬哩!統共需付張木匠工錢六貫零兩百文。”
張大戶正盤算酒庫之利,將手擺了擺,道:“去去,找娘子要去,莫來打攪我!”
那趙氏卻尖聲叫道:“哪裏要這許多!不過是出點氣力,竟要割肉哩!給他算五貫,今兒先給四貫,剩下一貫還要看家夥耐不耐用,若是耐用日後再來支!”
管事十分習慣張府做風,回去便將話原封不動地傳給張思本。張思本氣得肺炸,粗聲辯道:“哪裏見過這樣人家,還道是大戶,竟連小戶人家都不如。行情如此,我又無多收,憑甚扣我的工錢?還要抵押,清平縣這樣多人家,斷無這般做法。”
那管事板著臉,無動於衷。“府中向來如此,你若不服,自可去找衙門告狀。隻莫在此嚷嚷,讓爺聽見,連這四貫都沒有了。”
張思本見主家不露麵,管事話又說的滿,情知這戶人家無處講理,隻得恨恨去了。
回到家中,恰逢丈人也在,便憤憤不平地將事情講與他聽。盧管事聽了,皺了眉頭不語。他婆娘聽了卻很是憤怒,嚷嚷著要去衙門告狀。
盧管事無言地搖了搖頭。
那婆娘不解:“難道阿爹就看著咱們吃這個啞巴虧,連哼不能哼一聲?眼見得理在手中,還不敢去辯怎的?這不縱容這等惡人麼?”
張思本也很是不解。
盧管事吃了口茶水,提醒道:“你去打官司要花費多少?”
張思本夫妻對視一眼,心中估了估,不由氣餒。請人寫訟狀,倒不過花費百來文錢。可進衙門打官司輸了要罰錢,贏了也要交歡喜費①,左右都要貼錢,又要賠上些工時,卻是極不劃算。
盧管事苦笑道:“且那張大戶最近與縣衙走得極近,你莫自討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