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2 / 2)

這天地,呼喇喇變了顏色,勾人的魂魄啊,你也不體諒這人世悲苦,隻硬生生將親人拖離!剩得這嬌滴滴的兒女,這苦煞煞的漢子,煢煢孑立,踽踽獨行!

……

守中自張氏離去,越發往外奔走,十天半月回來一趟,呆上兩天,重又外出。

容娘問起四喜,大郎成日在外做些什麼時。四喜垂首,說就是不停的行走,夜了隨便找個宿頭,次日再走。

容娘呆了一呆,不再言語。

老夫人守中滿身塵土,一臉風霜之相,知他心中苦楚,不由心疼,也由得他去了。

靖哥兒整夜整夜的哭,小小的人兒似乎知道他最親的人去了,天色一暗,便要尋娘。尋不著便哭得昏天暗地,無人能哄。

徐夫人忍了悲痛,不顧病體帶了靖哥兒在身邊,日日哄著。不過幾日,反把自己身子拖垮,也病倒在**。幸虧玉娘子懂事,細心服侍,徐夫人才得慢慢好些。

張四娘也哄了幾回,卻是心不在此,做了樣子哄得一時,假裝無奈,尋了個借口回去了。

容娘無法,隻得夜夜抱了靖哥兒晃蕩,又尋了新鮮玩意兒與他玩耍,耐著性子與他兜轉,每每哄到半夜,靖哥兒方才勞頓不堪,沉沉睡去。自此,靖哥兒隻認容娘,別個卻是近不了身。

容娘又要擔心徐夫人,又要操心外頭房子的事情,夜間也沒得歇息,心神俱疲。

然而家中卻太過寂寥,除了靖哥兒不時的鬧騰一陣,大白日的竟無甚聲響。

老夫人年歲大了,坐在榻上不免瞌睡。然當她猛然驚醒,看看屋中冰涼,偌大的宅子,竟然如此空寂。如今已是過了端午,外頭日光耀眼,院子裏的桑樹上,鬱鬱的桑葉婆娑翻動,亮閃閃的。

老夫人心中有些不穩,忙叫稻香取了養心丸吃了,又撫了撫胸口,方才好過些。到得晚間,老夫人卻又發病,身子沉重,嘴裏苦澀。隻得請了郎中開方子,又是一番忙碌。

如此一來,容娘越發辛勞,竟是腳不沾地,席不暇暖。

容娘正與兩位管事說外頭事情:“便依九郎的,不管他張家如何作價,由得他去。咱先將石階修好,樹木栽妥,緩上一緩再說。若有剩餘木料,叫匠人做些桌凳**榻,白大哥要搬過去,也好生活。”

外頭稻香來稟,說老夫人請她過去。

容娘詫異,看稻香情形,竟是十分莊重的樣子。她心中頓時驚疑,忐忑不安的一路過來。

老夫人神態萎靡,半靠在榻上,那模樣,卻又顯蒼老了些。

“容娘,你是個好孩子,有孝心,情義又重。如今你也大了,到今冬便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