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1 / 2)

有這酒,不需多言。”

四喜點頭。

容娘卻又問道:“大郎為何如此不快?”

四喜一愣,想著到底不是什麼機密,便回道:“大郎此去,路過衢州,因想起杜大將軍被黜之後返鄉衢州,便去探望。誰料,誰料……,大將軍居然病逝一月有餘!”

容娘聽到杜大將軍,隻覺耳熟。她細細想了想,想起當日高九郎之語,那杜大將軍可不是大郎的上峰!

“因何病去世?”行伍之人,按理身子比常人健壯,正當壯年的將軍如何突然病逝?

四喜眼神暗了暗,悶聲道:“說是腳底長了痦子,後來便開始糜爛,最後竟然不治,不過兩月便去了。”

痦子?容娘也是見過的,廚房宋大娘的鼻子上不就有一個,如何能要人命?

“白使臣說是憋死的,想打仗打不成。大郎說甚麼‘出師未捷身先死’。”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容娘心頭十分壓抑,便是這初夏絢爛的陽光,也驅不走心中沉沉壓來的烏雲。這一刻,容娘忽地覺得,自己的那些糾結煩悶,實是不堪一提的小事。

守中清醒過來時,便回內院看了一回兩位夫人與張氏,仍舊去外院住了。清醒時看回書,與白甲打鬥一回,累了便喝酒,醉得不省人事的時候也是有的。連昌明也丟了工地上的事,三人混作一堆,昏天暗地。

兩位夫人十分擔心,但沒有人去勸誡,隻囑咐廚房裏做精致飲食送過去,又叫人去街上兌了溫和的酒水。容娘默默的看在眼裏,似有所悟。

張氏雖擔心卻無法可想。她拖著病體,這些日子越發容易疲憊,連坐起來都很是為難。靖哥兒每每趴在**邊,嬌聲喊娘。張氏看著憨態可掬的小兒,心中苦甚,又要人去娘家接了張四娘過來。

大郎過來看望之時,張氏每每要張四娘端茶遞水,其意昭然。大郎雖是武人,也知曉張氏的一番苦心,雖心中無意,隻不忍拂她的意。

張四娘心中隻暗暗叫苦,眼看著自己便要做人小婦,雖說阿姐病重,誰知她能拖多久。便是做了填房,又有甚麼意■

酒入愁腸愁更愁,守中此人,素來律己甚嚴,從不放肆。如今一放開,心中各樣情緒上來,倒比他人更易傷神。

大醉!

……

人生總是如此,你傷痛之時,上天會給你加另一重傷痛,便似醃菜一般,鹽是要一層層撒上去的,逼幹了內裏的水分,方能經得起收藏。

張氏已是油盡燈枯,不過是想著嬌兒憨女,勉強撐了這麼些日子,到這一晚,已是藥石無醫,她縱是及其不舍,閻王爺來勾人,卻是誰也無法拒絕。

半夜被喚醒的大郎紅赤著眼,握緊張氏的手,全身緊繃,不能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