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遮春雨。
徐府領頭捐糧十石,錢五百貫。
隨者眾。
八斤來信,臨安有貴人要火腿一百個,臘肉兩百斤。容娘囑咐價格提四成,不賣亦可。
進之抱怨有錢不賺,容娘答:“此時年節已過,誰家要如此多的火腿作甚?且世事艱難,路見餓殍,他竟來買恁多火腿。可見是個家當多的沒處花的,他要買,便多付些又如何?”
進之瞠目,不再進言。
春耕既始,容娘囑咐兩位莊頭,斷不可圖利去中冷水香,一應農田,盡種占城稻。田莊牲畜亦需減少,以免耗糧甚多。
形勢如此,兩位莊頭一一應承。
守中離家第一百六十天,田莊收麥,盡數入回頭溝的糧倉。
北方戰事不斷,守中未有家書來。福建路近兩浙東路處鹽戶暴起,兩浙東路盡皆提心吊膽。
高大郎自臨安來,欲接徐府過臨安避難。
老夫人思考片刻,嗤笑道:“清平與臨安甚近,兩地無異,不必著忙。若反賊能近清平,想必臨安難守,去有何益?”
高大郎汗顏,行禮告辭。
老夫人叫七郎寫信,召四爺歸家。
守中離家第一百八十七天,陸虞城來訪,托八斤轉交容娘書信一封。七郎恰巧碰見,強閱信,執意隨陸虞城去臨安。
☆、第一百五十一章 乍見
“嫂嫂,郎君怎的還不回來?莫非他偷偷跟著高家九郎去了小郡王處,那……那可如何是好?刀槍無眼,萬一傷著了……。”
舒娘越想越怕,她與七郎去歲成親,情竇初開的一顆心全掛在七郎身上。況七郎為人灑脫,待人豁朗寬厚,些許世俗禮法並不十分看重。故此兩人如膠似漆,舒娘小女兒心思更是幾日不見,牽掛不已。
屋中隻有妯娌二人,旁邊是過來陪伴的小環,連春雨都帶著小環的兒子外出玩耍去了。
容娘亦不忌諱,歎一聲氣道:“莫急,已叫八斤去臨安了。會著了,他們兩兄弟必定拉七郎回來。況且臨行我囑咐再三,大哥數月無信,婆婆與娘心底正急呢,他不能在此關頭擅自行事。”
“可……,可郎君一心念著上戰場呢!不然,他也不會日日急著練武。再者,阿爹吩咐叫咱不要參與小郡王的事情呢。”
舒娘神色焦急,卻苦無良策。
容娘黯然,她何嚐不急,大哥在荊州不知如何,朝廷邸報隻說荊湖路戰事膠著,再無詳細消息。如此牽腸掛肚,日日隻得睡四五個時辰,每每噩夢驚醒,直嚇得渾身冷汗,恨不得立時見到他,方能放下一顆懸吊的心。
,趙東樓之事甚為複雜,自己雖看了信,也隻是大約知曉他情形不妙,匆忙間做了決定。不想如今七郎莽撞而去,卻叫她一顆心,掰做了幾塊。一塊有一塊的憂慮。
容娘強打起精神,勸慰道:“咱們急也無用,安心等著吧。過幾日八斤歸來便可知曉詳細了。”
舒娘點了點頭,兩位夫人處尚且瞞著呢。隻說七郎去臨安會友。老夫人倒未說甚麼,她素寵七郎。隻有徐夫人皺了皺眉,卻也沒當著舒娘麵責備七郎。
舒娘托腮,嘟著嘴。又是嗔怪又是擔心的模樣。
容娘看了,也有些羨她天真憨態,不由得伸手刮了她的鼻梁,取笑幾句。
舒娘卻是不兜心事的人物,擔心了一回,馬上便放下了,反來問容娘關於小郡王之事。
“嫂嫂尚騙我,明明認識小郡王,隻說遠遠地見過幾麵。忒也太把舒娘當外人。我是那隨意嚷嚷的人麼?”
舒娘不滿地嘟囔著。臨安第一郎君在清平的私事。自己若知曉,可是臨安第一人啊,不曉得要羨煞多少閨中娘子!況且……。舒娘圓眼珠子骨碌幾下,十分好奇道:“嫂嫂。那趙東樓見了你,甚麼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