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1 / 3)

深深一揖,繼而言辭懇切地將地契交予二郎。二郎憨厚,不知托辭,怔怔地看著九郎離去。

八斤歸來,道臨安米價愈貴,若囤糧,可獲巨利。

容娘已不掌家,二郎未有主張,偷偷地遣了元娘過來問容娘。

容娘答曰:“天大旱,料今歲收成不佳,莊上或需減租,不然佃農無以為繼。若店鋪無法經營,可與四叔商議,關了鋪子,暫回清平。”

果然,未過幾日,宋管事回稟,街上流民日增。有傳言道,臨縣地勢高些的莊子,田地開叉,禾苗枯黃,已無盼頭。佃農紛紛離家棄戶,寧乞討為生,也不願守著旱田,為賦稅田租發愁。

地勢低些的莊子,莊稼長勢亦不好。已有佃農聚集成眾,要求主家減租。聽聞臨縣一個李姓的大戶,答得不好,竟被佃農一刀刺死!

一時清平大戶,惶惶不可度日。

二郎亦然,元娘不以為然,說自家莊上待農戶甚厚,想來不至如此。況兩個莊子,佃戶收入較他人豐厚。若不然,減一兩成租罷了。

容娘日日在屋子裏做著針線,有時眼睛花了,便略躺一躺,想些心事。

小環日日帶了孩兒來作陪,孩兒嬌憨,給沉悶的屋子裏帶來幾絲生機。但容娘也隻微微一笑,那笑,浮在麵上,反顯憂傷。

小環暗地裏抹了眼淚,想著衛大娘或能勸慰一二,每每去請衛大娘過來。

不料衛大娘卻似失了魂魄一般,麵如白紙,做事丟三落四。應答遲鈍。聽到容娘境況,她的臉上竟然沒有些許變化!

宋婆子悄悄與小環說,衛大娘這些日子常常出去,也不曉得做甚麼。回來了,麵相慘淡,嚇煞人呢!

小環不得其解,更不欲讓容娘操心。便忍了疑心,隻在容娘身旁說些閑話。

這些日子,除了許三娘,元娘與玉娘亦時時過來。坐一會兒,說會兒話,寬慰幾句。連娥娘也曉得抽了空,陪伴了幾個下午。府中各色人等,雖懼老夫人之威,送茶送水。從不怠慢。

這日舒娘好些,懵懂意識到容娘的遭際,便在兩位夫人那裏為容娘說了好些話。恰元娘玉娘亦在,幾人同為容娘求情。兩位夫人寬慰了一番,幾個娘子同至容娘這邊,妯娌姑嫂敘話。

屋裏一時熱鬧。容娘臉上憂色略散,微笑著看元娘與小環的孩兒玩耍。

元娘正笑著說道:“你不曉得,吉哥兒頑皮。他阿爺逗他,竟將他阿爺的胡須扯了一把,叫阿爺心痛得甚麼似的!”

進之最重麵相,每日出門,必須費好些功夫修繕,妝扮得如青年才俊一般。他那胡須,可是寶貝哩!

玉娘聽到此處,先就吃吃地笑了起來。

但凡孩童所為,大人便十分稀罕,以為稚氣天真。

恰小環孩兒在窗前的榻上玩耍。此時卻坐那那處,瞪著眼睛,皺著眉頭。一動不動。小環一瞥,嚇得撲上去一把抱起,嘴裏罵道:“哎呦,你這個猢猻哎,怎敢在郎君屋裏撒歡!”

幾人正自納悶,卻見那孩兒屁股底下一灘軟黃金,被壓的一塌糊塗,原來竟是在拉糞!

眾人捂嘴大笑。春雨忙將那席子一把巻了,欲抱往外頭叫婆子去收拾。

門外卻撞進來一個婆子,慌慌張張地朝容娘道:“娘子,不得了了,衛大娘,衛大娘……去了!”

容娘一時聽不明白,直愣愣地看著她,輕輕問道:“誰去了?”

元娘幾個見狀不妙,忙叫那婆子說清楚。

“是衛大娘,衛大娘去了。她……,她上吊了!”

容娘身子一軟,往後便倒。

小環聽到先前,早扔了孩兒,將容娘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