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也叫來。”

不一會兒二人匆匆趕來。霍去病好奇地對著麒麟紋身嘖嘖稀奇。東方朔則見那人裸、露的身體在微微發抖,在試了一下他額頭溫度後,用棉被把他脖子以下蓋嚴實了:“皇上,據臣所知,這是用特殊草藥汁水繪製的紋身,平時看不見,唯有身體高熱之後才會顯形。西南有蠻夷部落將此種藥汁紋在孩童身上以查看是否發燒。不過從未聽說過如此複雜精致的刺青,而且是神獸麒麟。臣等一日之內竟能目睹四吉,真是三生有幸。”

“何來四吉?”

“天子乃真龍下凡,此其一;日間雖未得一見神鳳風采,卻聽過鳳鳴見過百鳥朝拜,此其二;來至宮中見到神龜靜伏(宮殿外銅製鎮殿獸),此其三;複見麒麟,此其四。四吉同現,上上大吉,乃是天佑大漢天佑吾皇之兆!”

皇帝仰天大笑:“好你個東方朔,真會哄朕高興。去病,你怎麼看?”

霍去病想了想:“這個人來曆不明,皇上還是不要近他的身,等他清醒以後要好好盤問清楚來曆再說,免得有奸人混入宮中。另外,我已經派人去集賢山附近追查此人以往行蹤,相信不久便會有消息。”

皇帝大感欣尉:“還是去病關心朕啊。”

東方朔笑道:“霍校尉忠心縝密,在下佩服。”

當晚便囑咐太醫在此細心照顧傷者,不惜代價,務必將人救活。

第二天一早,小黃門來報:“那人半夜醒了一次,喝了藥和參湯,吃了半碗粟米粥又昏睡過去,一句話都沒說過。”

皇帝下了朝便往永壽殿去。太醫神情輕鬆,歡歡喜喜地稟報:“傷者平素應是身體甚為強健,如此重的傷已現好轉之勢,實在是奇跡。隻需好好調理幾個月,便可與常人無異,若無意外不會再有性命之憂。”

皇帝很高興,揮退所有人,坐到榻邊觀察“天降麒麟子”。年輕人還昏昏沉沉地睡著,體溫已不似昨日那般燙手,臉色也從不正常的豔紅色變為失血過後的蒼白,皮膚剔透隱然有著如玉的質感,不見一絲血色的薄唇緊抿著,高燒帶來的幹燥令唇部起了皮,皇帝拿起布巾沾了水輕輕為他潤唇,水珠滑過嘴角一路沿著線條美好的頰邊流入被下脖頸,想起他胸膛上的霸氣紋身,皇帝一把掀了被子,果然如東方朔所說,隨著年輕人體溫的下降,麒麟紋身正在緩緩隱去,隻剩下淡淡影子。

皇帝鬼使神差地摸了上去,掌下傳來緩慢而有力的心跳節奏,不由得稍用力捏了兩下,年輕人胸口皮膚光滑細膩,不似練武之人那般肌肉堅硬糾結,又比一般文弱書生結實得多,比之女子的細嫩卻更多了幾分柔韌,也許用力稍大牽扯到傷口,年輕人下意識地扭了扭身體,嘴裏發出一聲輕輕的呻、吟,皇帝聽得心旌一蕩,俯身親了下去。就在雙♪唇即將碰到之際,外頭傳來一聲清朗的呼叫:“皇上姨父!”皇帝趕緊直起身來,把被子給年輕人拉好,遮住他因為治傷而赤、裸的胴、體。

霍去病大步跨了進來:“皇上,您果然在這裏,姨母在椒房殿等了半天不見您去用膳,讓我來請。”

“走吧,這就去。”皇帝這才想起今日是月半,按祖製應與皇後共膳同寢的日子。臨走回頭看了一眼,正看到年輕人緩緩睜開的丹鳳眼,帶著尚未清醒的茫然看了看雕梁畫棟的藻井,頭一歪又睡了過去。

皇後果然又準備了歌舞助興,看著舞伎妖嬈的身姿,腦中浮現的卻是受傷的年輕人赤、裸的身體:皮膚是那樣白、皙光潔,雙腿是那樣的修長勻稱;歌女悠美的聲音也抵不過那一聲無意識的呻、吟來得動聽,那姿、色,比昨夜懷中美女強上百倍!

一頓飯,皇帝吃得味同嚼蠟,以致於人人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皇後大袖一揮,上來兩個男伶,拿著木製寶劍與盾牌,跳起了粗曠的劍舞,邊舞邊唱,卻不是高祖的《大風歌》,而是新詞兒:

四夷既獲諸夏康兮。

國家安寧樂無央兮。

載戢幹戈弓矢藏兮。

麒麟來臻鳳凰翔兮。

與天相保永無疆兮。

親親百年各延長兮。

“好歌!甚得朕心!”皇帝回過神來問道:“這歌朕怎麼從來沒有聽過?”

皇後莞爾一笑:“這是去病昨晚才寫的歌兒,臣妾叫人連夜練會了,今日來賀皇上大吉。”

皇帝心滿意足:“朕的冠軍侯文武雙全,天下誰人能敵!”

“去病謝皇上誇獎。”

皇後輕笑:“名師出高徒,是皇上從小把他教導得好。”

“朕就是要這樣文能安邦武能定國的人才,才可讓大漢屹立萬世!”

是夜,秋涼如水,圓月灑下一地銀輝。初更時分,皇帝輕手輕腳推開皇後摟著自己的玉、臂,從禦榻上爬起,獨自向長樂宮走去。卻不見身後皇後幽怨的目光。

禦醫已經離開,永壽殿伺候的小太監們也被皇帝全部趕走。坐在年輕人榻前,皇帝借著微弱的燭光慢慢描摹英俊的輪廓。都說燈下看美人,三分姿色也會變成七分,何況是眼前這個毫無暇疵的人呢?

皇帝俯身在他飽滿的額頭,挺直的鼻梁和緊抿的嘴角各輕輕一吻,滿意地開始撫摸年輕人熟睡中的身體,記得太醫說他左手骨折,便隻沿著他右肩頭輕輕摸索向下,小心避開包紮過的傷處。年輕人的掌心指肚卻和一般練武之人相同,長了一層薄薄的繭。皇帝驚奇地發現他手指修長,食中二指更是比一般人長得多,骨節突出。皇帝一手與之十指相扣,另一隻手卻伸入被內撫摸如絲緞般柔滑的肌膚。溫熱的體溫在秋夜顯得尤其令人舒服。胸口,肚臍,小腹,正要從光潔的大、腿內側向下滑去,卻忽然感到躺著的身體一僵,年輕人睜開了眼睛。秀氣的丹鳳眼,烏黑瞳仁裏映著閃亮燭光,比夏夜雨後初晴的天空更純淨更深遂,似乎要把人吸進去一般。隻聽他低喝道:“住手!”聲音極輕,似乎用盡了全力,帶著重傷失血後的沙啞,短短兩個字便讓他吃力地急促呼吸,胸膛快速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