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讓你受委屈了,讓朕來安慰你。”還沒翻過身便被一指按在後頸上,頓時力氣全消。

張清堯一臉平靜,眸中卻含著淡淡笑意:“按大漢禮製,皇帝守孝27日內不得與嬪妃同寢,如今才過去一半天數。”

“你又不是朕的妃嬪。”皇帝軟軟地倒下,“朕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算了,且放過你吧,不過朕睡著了你也不許離開!還有,以後不用對任何人行禮。”

“你話真多,再不睡我可走了。”

皇帝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一手還緊攥著兩根奇長的手指不放。張清堯搖搖頭用另一隻手扯過薄被為他蓋上。

皇太後葬入景帝陵寢,按祖製同陵不同寢,一大一小兩個丘陵相鄰相望。

喪禮結束,皇帝以傷心過度需要靜養為名,一個嬪妃子女都不帶,隻攜了張清堯遷居近郊五柞宮。五柞宮是新近才建成的,規模不大,卻是極其清幽寧靜,以宮中五棵巨大柞樹為名。

走在清涼小道上,皇帝問張清堯:“你知道朕為什麼要把新宮殿修建在此處嗎?”不等他回答,自顧接了下去,“這裏緊鄰集賢鎮,那邊的山頂就是朕第一次見到你的地方,不過那時候你還重傷昏迷著。朕還在山下聽到了鳳鳴,見到百鳥繞梧桐飛翔朝拜的奇景,心向往之啊……如今終於落成,算作你我二人的家,是我們的結緣之地,朕絕不會讓任何女人入住此宮,包括皇後。”

清泉淙淙,山花爛漫,蜂鳴蝶舞,群鳥啾啁,世外桃園也不過如此,看得出來張清堯很喜歡這裏,策馬奔馳了一陣,竟脫了外衣跳入清涼的溪水洇遊起來。皇帝坐在溪邊看他難得放縱的樣子,剛取了粒小石子準備砸人,就被一陣水花澆了滿臉,於是毫不示弱地潑了回去,不一會兒便衣衫盡濕,幹脆也下水嬉遊起來,如兩條矯健的巨魚齊頭並進。

遊了好一陣,兩人才出水,到卵石鋪就的岸邊休息,皇帝頭枕著雙臂,眯著眼側頭打量身板筆直坐著的人:“清堯,朕隻想和你在一起,永遠都是。”

隻可惜……張清堯也躺了下來,暗地歎了一口氣,濕透的長發遮住雙眸。

五柞宮整體建築少有金碧輝煌,雖簡潔卻不失磅礴氣勢,隻在寢殿雕龍畫鳳,床闈繡被之上也是龍鳳呈祥的圖案。

紅燭高照,皇帝吻著愛人胸口似乎要踏風而去的麒麟,含糊地說道:“清堯,你身上雖然紋的是麒麟,卻是朕的祥鳳。”

“皇後才是鳳。”張清堯被吻得眼神迷蒙,忍不住輕喘。

皇帝緊緊地抱著他不住愛撫,異常地溫柔:“美人兒錯矣,鳳乃雄性,與龍相嬉才叫龍鳳呈祥,就如你我這般共赴巫山逍遙……”

“又胡說八道……”

“朕從不騙你。”拉起修長筆直的雙腿環在腰後,天子挺槍長驅直入,直搗黃龍。

一時顛鸞倒鳳,滿室春光。待喘熄稍定,皇帝仍不停吻著張清堯滿是汗水的額頭:“清堯,這陣子你體貼了不少,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假意讓朕高興的,朕都很開心。”

張清堯的手撫上皇帝的後腦:“真情和假意你分不出來嗎?”輕輕往下一壓,四唇相交之際,舌頭靈巧地探入皇帝口中,用力吮xī,另一手在他同樣汗津津的背上撫摸揉捏著。

兩年來第一次被熱烈擁吻,皇帝的欲望立刻燎原,邊盡力取悅身下的人,邊對他耳語:“知道朕為何如此喜歡你嗎?因為你從不把朕當高高在上的天子看待;從來不向朕索取任何東西,和你在一起,朕會覺得非常輕鬆,不再是九五之尊,隻是一個不用負起安邦定國大責的普通人,你讓朕覺得安心快樂,所以朕絕不願失去你,永遠不!”

安詳的日子過了沒多久,便被京城傳來的噩耗逼回了長安:丞相公孫弘急病而死,朝中無人主持大局。皇帝連夜趕了回去,封李蔡為相輔佐朝政。又接鴻翎急使送來的八百裏加急連報:匈奴單於伊稚邪聚集餘部卷土重來欲再犯大漢。

傷已痊愈的霍去病已回京城,第一時間前來請戰,皇帝思慮再三,仍是命他和衛青分兵兩路,兩天後各率五萬精騎及十餘萬步兵分頭出擊。霍去病得償所願,十分興奮。下了朝回到住處,和皇後說了一會話就想去長信宮私下謝過皇上姨父不計前罪之恩。霍光偷偷跟了出來,兄弟二人走到巷道僻靜之處,霍光看四下無人才問:“哥,大戰在即,剛才皇後娘娘說的話,你可千萬別在皇上麵前提,否則說不準又要觸怒龍顏了。”

想起皇後說的“張清堯惑亂宮闈,連你驃騎將軍都敢打成這樣,再放縱下去,說不定衛霍兩家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不如乘早斬草除根,如今皇上倚仗你,不會把你治罪”之類的話,霍去病意味不明地笑笑:“放心吧,姨母是病急亂投醫了,她恨張清堯,碰了皇上釘子,想讓我出頭呢。你以為就你聰明?”

霍光長出一口氣:“你知道就好,別讓人當槍使了。我看到她藏在針線籮子夾層裏的小偶人……”

霍去病傲然一笑:“我不信巫盅之術,否則當今的皇後仍然會是陳阿嬌。不過今天我確實要和張清堯比個高下!”

“啊?”霍光大驚,“你既然知道皇後要你們兩敗俱傷,怎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