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亦許是怕再觸碰我的傷心事,後來一直很安靜,隻是揚著笑臉一個勁兒的往我碟子裏夾菜……
我們剛要下樓,身後開門聲微響,正是未伏口中徐亦想包下卻被他人占領的雅閣。
隻是簡單的回望,便叫我悔不當初,哪怕此時想不動聲色的離去,也已來不及。
甫一轉頭就發現了我的探花郎於偵韋,正淺淺衝我微笑,而他身側的……蕭逸,也隻是短短掃我一眼,再掃我身邊的徐亦一眼,又神色淡然的側首與另一男子說話。
我想,就這樣了吧,似乎也沒有打招呼的必要,朝於探花回以一笑,我盡量忽視衝入眼角的那抹淡藍影子,轉身,預備走人。
然,一側的徐亦卻紋絲不動。
訝異的抬眸,方來不及說話,徐亦俯首正色瞧我一眼,迅雷不及的拽住我左手,將我早已背過去的身子轉回來,一言未發的往蕭逸那方走過去。
距離太短,我心中的駭然還未由內往外掛在麵皮上,蕭逸清晰的輪廓就閃現在眸前。
“蕭逸,咱小時候怎麼也是一塊兒搓泥巴長大的,幾年未見,怎的這樣生疏?”停步,鬆開我的手,徐亦笑了笑,明明生疏卻強作熟絡的調侃。
蕭逸麵色平靜乃至淡漠,尚未回話,身側著藏綠色袍子的男子卻搶了個先,“這位就是安將軍家的大小姐麼?果真聞名不如一見,不過……若杜某沒認錯,公子乃徐相次子吧?”語畢,濃眉微挑,甚是打趣的來回掃了我和徐亦幾眼,似笑非笑。
徐亦退了我的親,當下又甚與我親密,且私會於此,再加上我微紅的眼眶,也不外乎他人東想西扯了。
沉默的尷尬中,倒是於偵韋上前一步,轉移開話題,“安小姐此番是要回府麼?既然路途相鄰,不妨一道同行。”
我愣了愣,若真的同行,這亂七八糟的話題隻怕會愈加離譜了!
訝異的看了於探花一眼,他的麵相很平,不若蕭逸般深邃,眼珠溫潤如水,平靜暖心,此番微笑對我的氣息像極了當年的……蕭逸!
“我送亞亞回去就行,不勞煩各位。”徐亦迅速的接過話,更是讓我無地自容,果真他送的禮物不僅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連腦袋瓜也是。
“徐公子,你的難處我已知曉,男女婚嫁一向隨緣,至少如今我們還能做朋友不是?既然與於公子諸位路途相鄰,便不勞煩徐公子了。”故作矜持的退了兩步,我慎重的微笑,旨在希翼他能明白我此番深意。
左右,我和蕭逸的破事兒眾人皆曉,也不外乎再給我掛上一頂“不要臉”的帽子,徐亦就不同,再胡攪蠻纏理不清,我爹隻怕真要提著刀子去相府尋公道了!
怔愣片刻,徐亦仔細瞧了我幾眼,又略有別意的看著蕭逸,“蕭逸,以前的那些過往曆曆在目,是非無奈你自行分辨,不要以為這些年隻你不好過!而且……這所雅閣……”向右探望一番,徐亦轉回頭繼續道,“是否證明你如今仍舊念念不忘?”
一直默然的蕭逸陡然抬眸,平靜的神色突兀的僵冷下來,視線定定落於徐亦身上,仿若懸冰般刺骨,“正是曆曆在目,我才覺悟當年的自己,委實太過年輕!”
他的語調不緩不急,卻字字珠璣鏗鏘落地,砸得我心生疼生疼,這當真,是蕭逸第一次正經的說起過去的事情。
莊重嚴肅的臉色,淡漠成熟的氣質!
恍惚的看著麵前不再熟悉的人影,我仔細推敲著那幾個字,“委實太過年輕”?
蕭逸,你是覺得你我的那些過往,也是因為太過年輕?
眼眶重的慌,卻被我強行的壓抑,安緋亞,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