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的臉,還是記憶中的模樣,以為是早已經忘記他的臉,然而,一見麵,所有的事一下子就能湧上心頭來,不是她忘記了,而她刻意地壓在心底,“失望?”
她破聲而笑,覺得這個話太過於叫人玩味,怎麼叫忍心讓他失望的,“難不成我為了不叫你失望,就違背自己的心意?”
她直白相問,問的那叫一個坦白,眉眼間帶著幾分與生俱來的驕傲,仿佛落魄至此,也不能叫她低下頭逢迎於人一樣。
誰也不知道她心裏頭是怎麼想,她隻是在想,真是倒了血楣了,沒曾想,還在這裏能碰到他,高高在上的市委書記,哪裏是她一介小人物可以見得著的,見的最多的都是新聞裏頭的樣子。
柳成寄眼神一暗,看著她仰起小臉麵對著自己,一點不自然的態度也沒有,叫他心中極沒有主意,可又不想把她放開,手便是要抓住她手臂,好將她拉回自己的懷裏。
小七不是吃素的,她自小就是學過防身術的,對付有底子的人,是有點吃力,但是平時防防身什麼的,還是可以的,她手一格擋,已經往後退開兩步,戒備地看著麵前的這位,“別再說什麼你是我先生之類的話,我可不想有人找上門,說我配不上他家的兒子。”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是極為冷淡,像是冬天裏刺骨的寒風,站在她麵前的人,仿佛與她一點關係也沒有,更沒有當日快到結婚地步的親熱。
陌生人。
那是一種看著陌生人的目光,而且還帶著幾分譏諷,叫柳成寄的心都疼了,不是不知道她話裏的意思,也不是不知道家裏頭的境況。
但是,他怎麼能放棄,她是他心頭上的那根刺,永遠也拔不了的刺,永遠都留在那裏。
“你不覺得你太冷靜了嗎?”柳成寄沒有再試圖靠近她,雙臂環抱在胸`前,目光漸冷,盯著她,“小七,你有愛過我嗎?我真懷疑!”
他懷疑?
他懷疑!
小七本來是滿腹的委屈,怎麼可能不愛,年少時的愛戀,如洶湧的洪水將她吞沒,到頭來,從洪水裏出來的就隻有她一個人,他早就讓人拉著上去。
可看著他的臉,硬是把這份委屈給壓在心底,雙手在身側,捏握成拳,尖銳的指甲,差點兒往她自個兒的手心裏掐進去。
也許,以前她還會在他的麵前哭成一團,現在,她終是沒那個小女兒嬌態了,現實的生活帶給她的不止是人情冷暖,還有幾分理智。
她不再是那個站在頂端的女孩兒,現在的她,僅僅就是就一個路人,她憑什麼叫別人陪著她蹉跎年華到天涯?現實太沉重,她的肩膀已然承受不起,何不如,各自轉身!
“那麼,你有愛過我嗎?”她質問,卻是帶著笑意,沒有先前的冷意,那張小臉,占著先天的優勢,再加上那麼一笑,得天獨厚的小臉,就是當下最紅的女明星也抵不過她的臉。
她一步拉近兩個人的距離,豎起食指在她的唇前,那唇瓣沒上任何色彩,卻是透著晶亮的粉色,能叫人想狠狠地啃上去,她眼裏帶著笑,還是再問道,“那麼,柳成寄,你有愛過伍衛國嗎?”
她說了,說出自己的名字,不再叫自己“小七”,而是伍衛國,這完完全全是一個男化性的名字,與她極度女性化的臉,形成個強烈的對比。
柳成寄愛她,這無庸置疑,愛的心都疼了,對著她滿含著笑意的臉,滿腔的愛意,竟是怎麼說不出來,仿佛一說出口,就會玷汙了他神聖的感情,“小七,你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