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顧喬看著手機,一時愣在那裏,即使是見慣風浪,一邊是叫他不肯輕易去得罪的葉少,另一個又是舉足輕重的人物,還真是叫他進退不得。
他的額頭滲出汗來,握著手機的手更是濕的快要到握不住手機,旁邊站著的是李勝利,站在窗口的正是葉少,看不出他在想些個什麼,身邊伴著的是郇乃銳,三個人,叫他真是有口難言。
郇乃銳可是見不得別人為難,有些事,為難到人家真是不太好,可是他家葉少就樂意這麼做,他自是得效上個犬馬之勞。
“怎麼了,我們的小七同誌覺悟好像不太高?”他說的話,好像是在開玩笑,背著對著葉少,手指撫過他自個兒的銀質袖扣,“真是麻煩呢,你說是不是,顧喬?”
顧喬沒敢應聲,要說那位覺悟不高,還真是擠不出來這話,這手裏握著手機真個感覺像是不定時的炸彈一樣,讓他都不知道什麼爆炸,炸個他外焦內嫩的。
“葉、葉少——”他說話都有些不能控製的結巴,手機那頭的聲音果斷消失了,他瞅著麵前的文件袋,那手顫的呀,都是不能自控的,“葉少,伍姐在那邊等著我給她送身份證兒,我可以去嗎?”
他問的那叫一個小心翼翼的,生怕把葉少惹惱了,真沒有他什麼好果子吃。
李勝利的手裏拿著個文件袋,他把東西遞給顧喬,“裏頭的東西你可得收好了,親自送到柳大書記與伍小姐的手裏。”
顧喬忙不迭地接過,他能不接嗎?
那是不成的,他必須得接,伍哥跑得快,他成了個炮灰,伍哥有膽子跟葉少硬脖子,讓人家把“金碧輝煌”弄回去,他可不敢,哪裏敢跟葉少硬著脖子來。
隻是,這文件袋叫他覺得跟個燙山芋似的,他的手呀,真不想接,又不得不接,“隻是送給伍姐就成了?”
別是什麼定時炸彈吧?
他在心裏想,可沒敢露在臉上,一掂那分量還挺輕就有點放鬆下來,隻要不出人命就成呀,“伍姐真是辜負葉少的一片心,”他琢磨著也得說點話,就算沒話也得找出話來,“那我先去了呀。”
他說完話就走,沒有人目送他。
但是,他又覺得有哪裏忘記了,猛一拍腦袋,他掏出個身份證,“這是伍、伍姐的身份證兒,伍哥說伍姐今天去登記。”
人家就是不說話,就背對著他,就能叫顧喬覺得壓力那是大大的,恨不能找個地洞把自個兒塞進去,伍哥到是跑得快,到是輪著他這個不相幹的人麵對葉少。
真不是他不地道,兩頭都不能得罪,這夾在中間難受,還不如就得罪一邊,他做了個決定,抱緊葉少的大腿就算了。
身份證上頭的照片,還是小七十八歲的樣子,綁著個馬尾,眉眼間很歡樂,青春正年少,還冒著點兒傻勁,瞅著無憂無慮。
顧喬選了路子,葉少走人,當然,走的不止他一人,郇乃銳跟李勝利那自然是一起走的,跟個皇帝出巡似的架式,來是一幫人眾星拱月,去也是如此,架式很有派頭,那葉少到是沒有半點張揚的氣息,或者確切的說,他的氣場看上去更強大。
郇乃銳與李勝利交換了個眼神,跟著這位有些年頭,還不至於看不出來這位不高興了,盡管看上去跟平時沒有兩樣,總歸是有一點不太妙。
那位也真夠敢的,怎麼就敢拋下他們家的葉少,跟柳成寄結婚去?
顧喬這回真拿著文件袋走了,去找小七。
郇乃銳是搞新聞的,最為敏銳不過,不由得替那位姓伍名衛國的小七同誌奉上幾分同情,“你說,這人怎麼能這樣子,我們葉少可是疼著人呢,怎麼就一轉眼就跟別人結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