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帝擺了擺手，神色悵然又欣慰地看著他道：“你九皇伯出事後，你是第一個過來找朕求情的，你是個好孩子，小十二的事，朕差點冤枉了你，還未補償你，你有什麼想要的，盡管開口。”
慕容錦昭思慮了會，仰起頭道：“皇伯父，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侄兒不能為九皇伯求情，但天牢那個地方侄兒待過，不是個好地方，侄兒想用這個賞賜換九皇伯最後這段日子，能夠好好度過，留個體麵。”
望月帝有些意外，最後點頭道：“朕答應你。”
慕容錦昭叩首拜謝道：“謝皇伯父。”
望月帝看著底下的侄兒，輕歎了口氣道：“你這樣就很好，起身吧。”
慕容錦昭離開後，吳喜為望月帝添茶。
“陛下，十世子心地真是良善。”
望月帝點頭道：“是啊，跟他父王不像，像他的母妃。”
提到先十王妃，望月帝的眸光複雜又感慨。
他站起身，命令道：“去天牢，不必驚動其他人。”
天牢內。
九王爺站在鐵窗下，輕輕地撫摸著手中的物件。
這時有腳步聲走近，獄卒喊道：“九王爺，陛下來看您了。”
接下來是門鎖被打開，望月帝帶著吳喜走了進去。
吳喜見他不轉身也不行禮，正要開口嗬斥，被望月帝抬手攔下。
望月帝看著他，喚了聲，“九弟。”
九王爺冷淡道：“本王不是你弟弟，也沒有你這樣的兄長。”
吳喜喝道：“放肆！”
九王爺仰頭哈哈大笑：“放肆？哈哈，放肆……本王這一輩子，除了端午那日，何曾放肆過？”
吳喜嚇了一跳：“陛下……這……”
望月帝微微皺起眉頭。
九王爺突然停止了笑，雙眼空洞地看著手中的物件。
“你可知道，煥兒出生後，本王就對他嚴加管教，不讓他有絲毫的放鬆，想培養他成為一代武將，替望月站在最外的一道防線。”
“他乖巧聽話，即使羨慕幾個哥哥弟弟能開心玩耍，他也不曾忤逆過我這個父親，卯時起，亥時休，日複一日練武讀書。”
“他母妃心疼，經常說本王不愛自己的孩子，可哪有父親不愛孩子的？隻是望月根基薄弱，敵國虎視眈眈，一旦戰起，怕無人能敵。”
這時九王爺合上手掌，渾濁的雙眸緩緩流下眼淚。
“這三年來，本王一直在反省自己，不該對煥兒如此嚴苛，這樣是害了他，還不如讓他像幾個兄弟一樣，天真快樂地活著。”
望月帝麵色沉重，默默站了會，才轉身準備離開。
邁出牢門一步，身後傳來九王爺蒼涼的悲問。
“陛下，九王府上下，忠心耿耿，本王戍守邊疆多年，從未有過異心，上，仰不愧天，下，俯不愧地，對皇室仁至義盡了，為何會落得這樣的下場，為何啊……”
望月帝腳步一頓，想要回頭，最後卻還是跨了出去。
當腳步聲漸漸遠去，九王爺垂頭看著手中的滿月金鎖，愴然淚下。
“煥兒，是父王害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