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初一見這少女，仿佛看到了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荷，隻是那小鹿驚懼的眼神讓她感到揪心。
她陪著少女蹲在地上，仍與之隔著一步之遙，生怕把人嚇跑。
她溫柔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是誰家的孩子？要不要我帶你回去找家人？”
然而少女像是聽不懂她的話，看了她一眼後，轉過頭，看向斑駁的牆麵，目光呆滯，不知道在想什麼。
喬初想到那群小孩說她腦子不清楚，覺得有些惋惜。
她在旁蹲了一會，才嚐試著伸出手，想幫少女檢查下哪裏受傷了。
她手剛碰到衣裳，少女像炸了毛的兔子，立即將她甩開。
喬初心有準備，才沒摔在地上，但袖子裏的東西被帶了出來。
幾顆糖果，還有小橘子。
那是她怕鋤草中餓了，準備的零嘴。
她將它們撿起，餘光瞥到少女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手心。
喬初朝她晃了晃零嘴，哄道：“你讓我幫你看看傷勢，我請你吃東西好嗎？”
少女遲疑，然後主動挪著小碎步，湊到她跟前來，然後伸出髒兮兮的手。
喬初欣喜，撥開一塊糖紙，遞到少女嘴邊，少女抿了抿唇，然後張開，吃進去。
甜香在唇舌漾開，少女滿足地眯著眼，像彎彎的月牙兒。
喬初也跟著彎了彎眼，然後動手檢查。
少女的四肢有不同程度的淤青，甚至還有很多掐痕，背部那些地方她沒法檢查，不知道是不是還有更重的傷，她看得觸目驚心。
淤青有被東西砸的，有木棍打的，分辨不出是不是那些小孩造成的，可按道理小孩力道沒那麼大，但是掐痕明顯是成人的手弄出來的。
誰這麼狠心，欺負這樣的花季少女？
喬初自問不是那種愛管閑事的人，眼前這傷痕累累的少女，卻觸動了她的惻隱之心。
她先按捺心中的澎湃，從兜裏拿出一瓶金瘡藥，幸好她有隨身攜帶藥物的習慣。
盡管喬初動作輕柔為她塗藥，少女還是疼得渾身顫動，嘴裏發出嗚嗚的呻吟。
喬初聽得心疼，安撫道：“你忍忍，待會就會舒服多了。”同時加快了上藥速度。
過了會，能看到的傷喬初都塗好了，她擦了擦手，剝開橘子皮，將果肉遞給少女。
少女看了她兩眼，才怯生生接過去，塞進嘴裏，然後一瞬不瞬盯著她手裏的其他零嘴。
喬初笑了下，比了個等一下的手勢，她語重心長道：“以後別人要是用吃的跟你作交換，讓你給他看衣服蓋住的地方，不能答應，姑娘家要保護好自己，萬一對方是壞人就糟糕了，知道嗎？聽懂了就點點頭。”
少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喬初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得明白，憂心地將零嘴遞給她。
少女拿到零嘴，忍不住笑了。
喬初愣了下，她突然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這樣的笑，幹淨，單純，和煦，耀眼……那些美好的詞彙用在少女身上，喬初覺得都不為過。
同時，她覺得少女身上的某種特質好像有些熟悉，似乎她見過，可她一時之間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