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忱淡笑道：“指點談不上，隻是想與侯爺做門交易。”
“閣下請說。”
“在下可以幫侯爺度過困境，但前提是，在下要侯爺幫在下拿到宮中布防圖以及京中布防圖。”
此話一出，寧昭候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這遠比方才得到的消息更震驚。
這人要的東西，可都是機密，這人是要……造反？
“這絕不可能！”寧昭候滿口拒絕，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
隗忱淡看寧昭候神情變幻，道：“侯爺不必急著拒絕在下，您可知陛下為何在收到證據後，按下不公開，反倒對百官說暫停調查？”
這正是寧昭候所困惑的，他心情複雜地看著隗忱，道：“為何？”
“因為再過不久就是壽宴了，到時候帝京聚集著多方勢力，不好在這個關節骨上傷筋動骨，所以陛下是想等到壽宴結束後，再來徹查。”
“所以陛下是想秋後算賬？”寧昭候話這麼說，心裏卻已經信了，以著多年來的君臣了解，這的確是望月帝會做得出來的事，他向來沉得住氣，否則這麼多年百官催著立儲君，他早就順水推舟確定太子人選了。
隗忱淡然一笑，道：“侯爺，您覺得這筆交易如何？”
即使眼前局勢對寧昭候來說，十分不利，但是這種叛國叛君的事，即使他結黨營私，聚斂錢財，但一時之間他還無法戰勝自己多年根深蒂固的忠君忠國的信念。
況且，這人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萬一是個圈套呢？
寧昭候沒有作答。
這時茶重新送上來，隗忱卻笑了笑站起來，“這茶留待下次吧，若是侯爺想通了，就讓人送信到城西酒樓丁九房間，在下再登門拜訪。”
不待寧昭候開口，隗忱接過仆人遞來的帷帽，重新戴上，謙和有禮對管家道：“煩請帶路。”
管家看向自家主子，得到主子首肯，連忙帶路。
主仆出了鎮國公府，行走在街道。
仆人是個樣貌普通的少年，他替主子撐著傘，問道：“公子，您覺得寧昭候會答應交易嗎？”
“會。”
“您怎麼知道？”
“鎮國公府有個傳承已久的特點，深入骨髓血脈。”
“什麼特點？”少年十分好奇。
“貪。”
“啊？”
隗忱立在樹下，轉身看向被雨水衝刷的鎮國公府，大風吹開帷布，露出削瘦的下巴，淩厲的目光劃過一抹恨意，緋紅薄唇輕啟，一字一句道。
“貪得無厭，貪生怕死。”
少年受了他冷然語氣的感染，怨恨地看著鎮國公府的牌匾。
“所以這個地方，好髒。”
“是啊，太髒了。”
隗忱收回目光，身上散發的氣息又淡了，仿佛方才之前強烈的情緒波動隻是大雨瓢潑中的晃眼錯覺。
“走吧，再不回去，你想吃的餃子該收攤了。”
少年哎呀一聲，趕忙跟上。
這對主仆一如之前從雨中來，走入雨中，漸漸消失在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