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丞相警告道：“賴尚書！慎言！這話若是傳到陛下耳朵裏，你烏紗帽不保！”
賴水來像是被戳了氣的皮球，立即就蔫下去，但嘴上還是嘟囔道：“我說的都是真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裏也是這麼想的。”
方承誌恨鐵不成鋼道：“心裏想也不必說出來，這些年你沒被拉下吏部尚書這位置，真是命大。”
賴水來哼哼唧唧，最後閉上嘴。
共事多年，大家都知道他是這個德行，嘴臭心眼不壞，於是進入了正題。
“陛下不在，朝堂分為四派，以兵部禮部大理寺為首擁躉的三世子一派，以王侯武將為首的七世子一派，一部分人中立，剩下一部分人……”
魏丞相說到這裏，看向安然喝茶的人，問道：“江尚書，十世子還是不願回京嗎？”
方承誌賴水來看過去。
江安欽拂著杯中浮沫，回道：“下官已經去信了，但十世子那邊說，因追擊傲梁國君受了重傷，如今在江南養傷，沒那麼快回來。”
魏丞相皺眉沉思，方承誌歎氣道：“十世子恐怕是不想參與這太子位之爭，想等到塵埃落定才回來。”
賴水來不解道：“你們這麼關心十世子回不回來做什麼？難不成你們屬意十世子來做……”
太子二字未出，他就收到三道威壓的目光，他立即捂住嘴，仿佛窺到了什麼，忙搖頭，嗚嗚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書房內安靜了會，方承誌開口道：“七世子性情陰晴不定，手段殘忍又偏執，若有人與他政見不合，他就出手打壓，心胸狹隘，不是個能容人能成大事的人。”
賴水來接話道：“那豈不是三世子來做太子比較好？”
“這……”方承誌猶豫了。
這時，魏丞相問：“江尚書，你如何評價三世子？”
被點到名的人，輕笑著放下茶杯，不假思索道：“三世子這人，具備了謙遜文采能力，是個不可多得的年輕人，若是他來做太子也不是不可，隻是——”
有了十世子這珠玉在前，三世子再好，他也未放進眼裏。
賴水來聽半天沒見他下文，不由急道：“隻是什麼？”
魏丞相摸著胡須，笑道：“隻可意會不可言傳，魏某懂。”
方承誌也點點頭。
隻有賴水來一頭霧水，生氣道：“你們又欺負我腦子轉得慢！”
三人相視一笑。
輕鬆氣氛了會，很快就又凝重起來。
魏丞相正色道：“陛下雖未上朝，但前朝有什麼事，都會傳到他耳朵裏，咱們做好本職工作即可，至於兩派打架爭論，隻要他們不傷害望月根基便隨他們去。”
三人應道：“丞相說得是。”
小會散去，江安欽走在最後。
魏丞相與他並肩而立，歎息道：“你說十世子，若是能有他兩位哥哥的野心，咱們也就不用這麼愁苦了。”
江安欽笑道：“難道我們不是正因為他這份看淡，才更欣賞他嘛？”
魏丞相一愣，回過神來點頭道：“還是安欽你看得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