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兩個人說話從來這麼簡單明了,其實摸清這位公主殿下的脾氣以後,溝通並不存在任何問題。
不過白璱總是希望她能聽得更多,但顯然這位姑奶奶如今沒什麼心思去了解他在想什麼,而對於他的那份剛剛萌芽就徹底紮根的深情更是呲之以鼻。
白璱很清楚現在自己身上很明顯寫著一行字:殺害她四哥的凶手!
這個觀點,他始終無法去改變,事實上他有參與,她恨她是應該的。
歎口氣,他低頭先幫著景言清理傷口,他之前對景言印象不深,但是也知道這個人,是從東陵跟著宛若卿去西涼的,據說他本來是宛相的人,不知為什麼後來竟變節跟著宛若卿了。
直到在越西見到他,他亦步亦趨地跟在宛若卿身後,好像跟越西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卻又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後來越西王後認了宛若卿當幹女兒,但那個女人似乎總是在製造他和越西王室成員獨處的時間。
他有點懷疑。
接著此人又成為西涼有名的將領,所到之處幾乎所向披靡,這讓他驚覺自己有些看走眼了。
如果當初在越西能對他下手,宛若卿就能少了一隻左膀右臂。
當然,這些如今在他眼中早已是過眼雲煙了。
既然當事人裴澧夜都決定了放棄那一切,他的辛苦也早已付之東流。
換而言之,他認命了。
如今他要做的事情,是怎麼贏的眼前這個女人的芳心。
所以裴家的男人都是死心眼,一旦認定一個女人,就不管不顧,什麼權力金錢,在他們眼中都是狗屎。
父子三人都是這樣,性格極端,卻不得不說確實算得上是癡情。
所以此刻他竭盡全力治療景言,先幫他清理傷口,也不管自己滿手滿身血汙,將能接駁好的筋脈都先接上。
背上筋脈不多,不過麵積太大,手上,身體兩側,臀部,腿後麵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好在都不算要害,主要還是要止血,不過宛若卿處理得還不錯,都點了止血的穴道,所以要活下來問題應該是不大的。
夜晚,醫帳內燈火通明,一身白衣的白璱低頭專心救治景言,纓絡在一旁看著他,竟然插不上手。
“幫我擦汗,免得汗水低下去,讓傷口惡化。”他完全沒有回頭,隻是吩咐。
纓絡愣了一下,這是在跟她說話麼?
想了想,景言是四嫂最看重的人之一,她是醫帳的負責人,做這些事也應該,所以就拿了抹布踮起腳尖幫他拭汗。
白璱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隻是轉身點點頭,見是她不由愣了一下:“怎麼是你,那些人都去哪裏了?”
“他們都在忙,你現在是大夫,我來也是一樣的。”纓絡不介意地聳聳肩,見他愣神,不由沉了臉,“幫我好好治療景將軍,他的命現在在你手上,他要是有什麼事,我唯你是問!”
她疾言厲色的樣子,讓白璱立刻凜了心神:“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他活下來的,他的求生意誌也很堅強,你別擔心。”
“我才不擔心!”纓絡瞪他一眼,這男人就是犯賤,對他好一些就找不著北。
白璱見她剛才還和顏悅色,如今忽然沉了臉,不知道自己何時得罪了她,隻能低頭繼續幫景言治傷。
好像他幫這個男人治療的時候,她會對他另眼相看,那麼他就再努力一把吧,一定要把這個男人治好給她看才是。
見他不說話了,纓絡一時倒也沒事做了,除了看他,就是隻能看景言了。
呃……
這是個和白璱差不多英俊的男人……纓絡此刻很想催眠自己,不過很明顯,今天的景言實在沒讓她看出半分英俊來。
一臉的炭灰,跟焦炭一樣,五官都分不清了。
如果要賞心悅目,果然還是得看站著的那位。
所以說美男是比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