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3 / 3)

那樣狼狽的她,那樣絕望的她。比起四年前更絕望?沒有了目標,沒有了陪伴,獨獨剩下她一個人,餘下的路,要怎麼走?

向浮生的思考沒有答案,而後事卻接踵而來。幸而有Andrew,他將所有事都辦得緊緊有條,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般。向浮生疑惑,而他卻隻回答,選擇了做這個生意,就早早寫好了遺書。死,隻是早些,或晚些。

他說話的神情就像是在說人必須要吃飯,吃多少這樣的話題,那麼稀鬆平常。向浮生並不是沒有接觸過死亡,父母的先後離世,她的自殺,每一次都離死神走得那樣近。但她從未能坦然地去接受,去談論這樣一個名詞,一個意味著天人永隔的名詞。她不是不知道林朔除了港商身份外的這另一重身份,可她從來就規避掉那個身份帶來的高度危險。她隻是覺得,他是不會死的。

可是,老天又什麼時候讓她如願過了呢?

向浮生日以繼夜地坐在公寓的沙發上,看著外頭的景色,太陽升了又落,月亮來了又去,燈光明了又暗,隻是她的心,好像也不再跳動了。

這些天她並沒有接到電話,或許消息並沒有傳到香港,按照向浮生所了解的,林朔在美國用的是另外一重身份,也就是和“林朔”這個名字無關,在身份係統裏,林朔還是活著的。

或許向浮生可以就此轉移了林朔的資產,把屬於她的都奪回來,可是此刻,她卻沒有半分半毫的心思。她在乎的從來都不是那些股份,那些前,她在乎的是背叛,是她死去的父親,是對林朔所作所為的怨恨。

可是他死了,他再也看不到她的勝利她的反擊。對於毫無反抗的對手,輸贏就失去了所有的意義。

下葬那天,向浮生一襲黑色連身裙,拿披肩裹住,頭發理得一絲不苟,在耳邊別上一朵白色的山茶花。抬眼看著全身鏡,她呢喃著問,好看嗎?於是鏡子裏仿佛出現男人的身影,站在她身後,摟著她的腰,笑著點頭。

她遮住自己的眼睛,想要摒除那些幻覺,可是整個腦子裏,都是那個人,都是。強壓下心頭的煩亂,她下樓進了Andrew派來的車。

落葬的公墓,Andrew說是林朔以前自己選的地方,所有的事情都是交代好的。他隻是跟著做,而她,也隻是跟著看而已。她知道自己直到今日都不曾接受他真的死了的消息,即便已經是真正意義上的蓋棺定論。

靈車一路開來,進入人們的視線,一眾人都是黑衣,向浮生雖都不曾見過,卻也能猜到他們和Andrew所做的都是差不多的事情。

那日,戒備森嚴,每個人都似乎繃緊著弦,生怕再出現什麼敵人,Andrew亦是,他的戾氣特別重,警惕地向四周掃視。

“殺他的那些人,今天回來嗎?”向浮生問。

“可能性比較小。老板那日已經同意放手所有軍火生意,他們殺老板也是想要把生意板上釘釘。”Andrew眼中閃過凶狠,“他們得了好處,自然會閉口。來這裏調♪戲,簡直就是來送死。但是,隻怕有個萬一。”

“他放棄了軍火生意,就等於放棄了你們所有人賴以生存的命脈,你們沒有不同意嗎?”

“很少有人真的喜歡打打殺殺、提心吊膽的生活。”男人垂眉,“老板從接受生意開始,就一直想要把它洗白。一開始總會有人不理解,爭過,拚過,但當生活正的步上正軌,大家都會明白。”

“我從來都沒看出來,他是個會為別人著想的正義人士。”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他。不了解他是在什麼環境裏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