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羽拿著小盅走來時,便看到深玄坐在庭院中,滿臉淚痕。
雪羽差點翻了手中的小盅。
「你怎麼了?」
深玄其實很愛哭,隻是像現在這樣壓抑了所有的悲傷,隻有淚珠不斷湧現的傷心,她從小到大,是第三次看見。
「是哪裏不舒服嗎?」
雪羽衝到深玄身前,抬手去摸他的額頭,再又拉過他的手腕像模象樣的把著。
「氣血有點淤塞,隻是,應該不會讓你如此難受啊?」
雪羽嘀咕著,伸手擦去深玄臉上的淚珠。
「深玄,怎麼了呢?」
深玄搖搖頭:「我隻是有些難受,我果然不坦蕩。」
「這和坦蕩有什麼關係?」
雪羽不解。
「原來,我已愛銀練至深,無法容忍任何人與我分享……」
深玄一字一句道,雪羽翻了個白眼。
天下間最幸福的就是你這家夥了,銀練大人愛你來不及,還會去哪裏找別的人來亂你的心?
雪羽有些苦惱地揉揉額頭,深刻覺得此時的深玄一定是患上了某種病症,所以,還是趕緊去找了銀練大人或者自家還真來給他看看才好。
深玄長長籲了一氣,晃著頭接過雪羽給他的補藥一口喝盡。
見深玄喝完補藥繼續恍神,雪羽心中隻覺得不好,這家夥的癡病又犯了,如今還帶著個天界最神奇又最寶貴的存在,自己還是早早去找了高人來收拾他得了。
雪羽說了一聲後,撒腿跑了,留下深玄抱著卵踱回房間裏發呆。
還真慌張的帶著自己兩個孩子來看了深玄,又把脈又看眼,最終什麼結論也沒有,聽到深玄低聲呢喃說什麼「即使你不是我的孩子我也會好好對你」這才知道症結所在,還真與雪羽一合計,邊忍笑邊傳了信去給銀練。
銀練回來時,深玄抱著卵睡著了,黑發散落一地,即使睡熟也不會放鬆雙手。
銀練接到還真傳言時,心中卻是一慌,深玄現在會如此不安,說起來全是他的錯。
即使自己已經足夠強大,即使自己已將態度表明,但又怎麼堵得住天下之口?
當日得知深玄居然有了孩子,自己雖是有些憤怒深玄被他人算計,但說到底,卻還是有些驚喜的。
畢竟,那是屬於自己和深玄的孩子,而不是其它。
隻要有了那個孩子,天下間,再也無人能有任何理由反駁。
不過,當初是怕深玄會被嚇到,而有意隱瞞了他,現在卻鬧得深玄誤會自己,實在也算是活該了。
銀練坐到深玄身邊,用手輕輕理著他的發。
深玄睡得並不安穩,隻是身子上的疲乏讓他始終睜不開眼睛,好在熟悉的氣息讓他知道自己身邊的究竟是誰,待到昏沉了好一會,深玄才有力氣睜開眼來。
天色已黑,明亮的燈火中,是銀練溫柔的凝視。
深玄不習慣九天之地的黑白不分,於是銀練在煙波雲居造出了黑白四季,為的是讓深玄能過得更加自在。
此時,深玄愣愣地看著銀練,原本在心中想了數遍的話,終究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深玄,你在不安。」
銀練伸手拉起深玄,將他連卵一起抱在懷中,銀色的發絲和黑色的發絲糾結纏繞,房間角落的燈芯一爆,“劈啪”一聲脆響。
「沒有告訴你,是不想你擔心,隻是,現在卻讓你不安了。」
銀練右手輕輕搭在深玄懷中的卵上,輕柔且愛憐的撫摸著。
「我又一次重複了以前的錯誤,我以為對你是好的,反倒讓你受了傷害,深玄,這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是屬於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