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卿予照辦。

腳步聲漸遠,卓文才攏了眉頭,“你嚇著她了。”

零星子反唇,“你真以為她不知曉?是個大夫都能診出,她隻是不信罷了。”所以才同他來尋零星子,他如何不知?

“還有多久?”既然都心知肚明,索性開門見山。眼中的黯然,就好似湮滅過後,紛紛擾擾卻不著一物。

……

“出了四海閣許久,錦城西出齊關可以去往千羽山,我們回去看看可好?”喝藥的時候,他好似突發奇想。

卿予兀得怔住。

商允的話便浮上心頭。

小時候你便常說想回四海閣看看,我和孩兒陪你回去好不好?等開春料理完手中的要事,我們夏日就帶葡萄和楊桃去。去了四海閣,再一路南下,經由蒼月去南順慈州。葡萄都見過你幼時住的地方,這回便帶我和楊桃去可好?

卿予心中揪作一處,低眉掩去,淺淺應了聲好。

一路奔波,真正到了錦城零星子處,才有片刻喘熄。由藥童領著去集市備了些衣物和藥材,還有便是隨行用品。

藥童見她多有出神,兀自抿著小唇。雖然師父再三告誡,可憋在心中的話不吐不快。終是孩童心性,忽而回頭,皺著眉頭抬頭道,“青青姐姐,師父是騙你的。我明明聽他給平遠候說,加以調養至多兩年。”

加以調理,至多兩年……

手中一鬆,懷中之物悉數落下,愣愣俯身去撿。藥童驚訝,卻間她眼淚零零散散滴落在地,唯獨口中一言不發。

……

江恒驀然駐足,眼中掠過一絲錯愕,“世子,那邊好像是永寧侯夫人!”

宋隱回身,是卿予!

卿予不是說被華帝的餘黨劫持了嗎?

卿予如何會在錦城?!

商允幾乎將京城附近翻遍!

眼前一幕,隻有她和一個孩童,哪裏像有人劫持所謂?宋隱錯愕良久,正欲上前,卻見一襲身影映入眼簾,宋隱目瞪口呆。

卓文扶起卿予,甚是親密,攬在懷中不知說了何話,牽手便走。宋隱僵在遠處難以置信,良久,才喚來江恒,冷聲吩咐道,“去通知永寧侯,卿予在桂城。”一年多前殿中的幕幕浮上心頭,卓文竟然,帶走了卿予!

卓文卻絲毫不知。

“中午吃壞了肚子,有些疼。”所以先是俯身去拾地上物什,拾著拾著便落淚不起,想是再尋不到更爛的借口。

他便也不點破,扶她起身攬在懷中,“他家的藥膳就是如此,晚間我們自己熬粥。”

卿予愣愣點頭。

卓文接過她懷中之物,牽起她手就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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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出錦城,服了零星子的藥調養,卓文似是傷勢漸好,也不需她從前那般照顧。兩人一馬,行了兩日就至明月池。

“記不記得我們來過這裏?”隻是勒緊韁繩,並未下馬。

卿予想了些時候,才展了笑頤,“明月池?”這裏其實不叫明月池,隻是她見了一輪圓月照在池邊,就非說這裏是明月池。過往總是她蠻橫居多,卓文事事遷就。

卓文便也輕笑出聲,恍若昨日之事。“你第一次在這裏見到鴛鴦,問我可是水鴨?”

是有這回事,卿予莞爾,“你當時告訴我,等我長大些便知曉了。”

卓文笑而不語,再多看了幾眼,未再做停留。

明月池往南幾日,便出了齊關。

輾轉大半月,卓文的傷勢看似好得差不多,除了夜間偶有的咳嗽,便不讓她照看。

一路多行偏遠小道,夜晚就時常宿在林間。林間有湖,卓文去洗傷口,傷口幾乎愈合完好,隻剩疤痕。卿予便坐在凸起的岩石上對著月色發神,清輝靜謐,悠悠鍍在身上,好似披上一層柔軟羽紗。

卓文看得有些呆,許久之後才從身後環住她,目光中的柔和潤澤,“在想什麼?”

卿予回眸,清淺道,“有些困罷了。”照例去看他背上的傷口,已不是月前的觸目驚心。而她指尖遊走的溫度,順著縷縷肌膚,悉數落在心中。赤/裸著上身,驟然將她扯至懷中,“青青,準備何時接納我?”

兩人的相處,素來是他強勢居多,亦如眼下將她抱起,置於岩石上的光滑之處,唇齒間的呼吸泛起急促。臨水照影中,溫柔的親吻落在她唇角,衣衫單薄褪至胸`前,露出光潔的香肩鎖骨,月色清暉下相映益彰。

親吻便自修頸雪肌處,到鎖骨香肩,留下道道唇齒痕跡。

“青青……”手攀上她腰間摩挲,又自腰帶處伸進衣襟之中。灼熱的掌心沉浸在她身前的柔軟,卿予呻/吟出聲,心中卻徒然生出一股怯意。身體早已抗拒這般陌生的挑/逗,過去幾年,她隻習慣與商允親近。

忍耐到了極致,卓文!

猛然推開他。

兩人都各自怔在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