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能再真。”
“哦?那戰果如何?”
“自然,你是曉得的,亂點鴛鴦譜的下場是什麼。”青衣有些頹廢道,一雙鵲鳥一般敏銳的眸子在秦章與嬰勺之間來回逡巡,最終不甘心的得出這樣的結論:嬰勺那模樣雖說清秀可人,然而配秦章,卻仍是不足的。
難道她心裏頭當真還是有些在乎秦章?想腳踩兩條船,兩條都踏破嗎?
墨珩這時,輕描淡寫地與秦章說了一句宣誓主權的話:“娘子如今身心都是我的,你以後還是少來支離山走動為妙。”
秦章幽幽地抿了一口茶,冷硬的麵上帶著幾分故意:“還記得,幼時,我同青衣,一同下水洗澡,捉魚過家家……”
墨珩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
青衣麵色尷尬的立於原地,躊躇半晌,正準備尿遁,卻被墨珩揪住,冷冷道:“從今夜開始,每天說一間你小時候的趣事給我聽,否則不許入睡。”
“啊?”青衣頭都大了,“雖說,我活了一百年,能說的事情數不勝數,然要我一件一件說與你聽,這也太……”
“怎麼?”墨珩蹙眉,“不願意?”
青衣噔時滿頭大汗,正在她糾結的這一會功夫,秦章已是看不下去,直接說明來意為青衣解圍道:“前些日子,有烏鴉傳來消息,說幽冥司裏頭,有位賦閑千年的一位星君失蹤了。”
“哦。”青衣淡淡地應了一聲,良久才道,“你千裏迢迢來尋我,便隻是來說這件事的?”
秦章臉色微微僵了僵,道:“我聽帝後說過,你生來便有命魂災劫,而如今失蹤的這人,正是命魂星君。”
“哦。”
青衣仍是淡淡地哦了一聲,似完全不在意,秦章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命魂星君此番下屆,定是來尋犯了命魂劫的人的,倘若他沒有猜錯,命魂星君十有八九是來尋她的,她竟還這般沉得住氣,真不知該說她不怕死還是會裝。
墨珩伸手,將青衣緊緊地抱在懷裏頭,淡淡的笑道:“青衣是我的妻子,倘若命魂星君要來尋她的麻煩,我定會護著她,你且請回吧。”
秦章深深的看了墨珩一眼,冷道:“最好如此。”
墨珩自打出現在支離山,總是會叫他覺得不安,起初他將他當成情敵,所以不安心。但如今,他還是對他不放心的很。
秦章的這點直覺,最終還是應驗了。
即便應驗的有些晚。
那是青衣與墨珩成親的十年之後,三月三的這一天。支離山的上空,陰雲凝的有些壓抑,支離山青衣帝姬的庭院裏頭,紛紛揚揚落下幾片枯黃的花瓣。
支離山的葉子,是從來都不會發黃的。
但是今天,這葉子落得有些離奇。青衣恰好做在院子中央,依靠在墨珩的懷裏頭,聽他纏綿悱惻的琴音……
葉子飄飄然,落於琴聲之上,墨珩的琴音,也隨之戛然而止。
青衣眼皮狂跳起來,她勉強壓住心裏的恐慌,問墨珩道:“夫君,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