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墨珩淡淡地將她攬起,道,“娘子如今的身子越來越重,該多休息才是。”
“你這麼一說,我當真有些困了,你扶我進屋。”青衣忽而覺得腦袋有些沉痛,身子有些不能自控,便依靠著墨珩,與他道。
墨珩將她扶上床,為她掖好被角,她瑩潤的臉頰,帶著些許蒼白的病態,襯著窗外陰雲,幾分凝重,幾分沉重。
他輕輕一歎,道:“再與我說一件,你們支離山的趣事。”
青衣輕輕地點了點頭,有些疲倦地講了她年少輕狂時候,這樣一宗故事。
彼時,她十二歲,還是個粉雕玉琢的小青鵲,羽翼尚未長齊,身後跟著一身黑羽,剛能化出人形的秦章。
他們一前一後,跑去阿爹阿娘請來的青鳥一族的博學大師開的學堂裏頭。那時候的學堂,除去她與秦章,還有嬰勺與旁的鳥鵲。
甫一上學堂,青鳥夫子便冷著臉問她:“你們怎得又遲到了?”
青衣不好意思叫他們知道,她是與秦章比試爬樹,因秦章每次都讓著她,勝利的快感讓她有些欲罷不能,是以,每天早晨她都會先去爬樹,與秦章比試一番,方才心滿意足的來上學堂。
害的秦章也被夫子罵,她愧疚不已,然秦章卻耐力耐力地說:“統共我是去打醬油的,不妨事。”
是以,今晨,她又約了秦章爬樹遲到了。
然對夫子的質疑,青衣隻說:“夫子莫氣,青衣隻是去鍛煉身體了。”
這借口第一次第二次還好用,然用得久了,夫子便不再相信,反倒訓斥她訓斥的更加洶湧澎湃,她勉強維持住帝姬的形象,不與夫子對罵,規規矩矩地坐在位置上,預備以不變應萬變。
秦章冷不丁的開口:“天色已晚。”
這話對夫子的殺傷力極強,夫子顧不得在青衣身上浪費時間,恨鐵不成鋼地瞅了青衣一眼,便提著戒尺道:“今兒,我們要說說四海八荒諸神的事。”
六界史學,青衣完全不感興趣,四海八荒那些個說得上名號的神仙,青衣更是不感興趣,然而夫子說到一個神的生平,青衣的興趣卻是大大的。
這神便是近日來,憑空出現的命魂星君,青鳥夫子說起這星君,一臉的傾慕:“這星君頭一天登上九重天,便被東華帝君親自送到了幽冥司,幽冥司司主對他禮遇有加,好吃好喝好玩好用的,統統都送往了他的星君府,生怕照料他照料的不好。這四海八荒,頭一遭上天便能得東華帝君如此重視,被冷麵幽冥司司主重用到如此份上的,也唯他一人,且他年紀輕輕,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不可限量!”
這青鳥夫子是個雄鳥,這句句話說的,仿佛命魂星君便是他的心上人似的,可惜青衣當時不懂得什麼是斷袖,如今懂了,青鳥夫子卻遠走他鄉了。
青衣嘴巴很毒,說的話卻很天真絢爛,她問夫子:“夫子曾說過一次成語,青衣印象深刻,不知當講不當講。”
難得學堂裏頭有這麼一個活躍的學生,青鳥夫子欣慰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