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走,王夫人,不是所有的人都巴著你的好兒子。謝謝你放了我,希望你能長命百歲。”碧兒收好休書,穿好夾襖,扣上盤扣,拿起一件狐裘,轉身看向白翩翩,“二夫人,我想依你的抱負,很快就可以成為少奶奶,加油。朱夫人,你悠著點,偷窺別人的丈夫,畢竟不是可以炫耀的事,當心你的老公被別人搶走。各位保重,後會無期。”她瀟灑地揮揮手,斜睨了一眼床上昏迷的君問天,咬了咬唇,頭也不回地推門而去。

三個女人麵麵相覷,剛才真的有發生什麼嗎?

“少爺。。。。。。身上的傷哪來的?”朱敏臉一陣紅一陣白,支支吾吾地問。

“忘了問。問不問也無所謂了,治好就行。”王夫人揉揉額角,神態疲倦,剛才的氣焰全部成了一堆灰。君問天醒來後,向她要碧兒,她怎麼回答呢?

白翩翩清冷的麗容微微綻開一絲淺淺的笑意,眸光如水,定定地看著床上的君問天。

四十二,羅幌暗塵生(下)

四十二,羅幌暗塵生(下)

韓江流是凍醒的,緩緩睜開眼,素雅的床飾、淡然的燭火,是自己的睡房。以為要隔天才回來,房內未生爐火。夜寒深重,倍感冷瑟。他和衣躺在床上,身上隻蓋了一床錦被,瞅瞅窗外,一片雪亮,估計雪還沒停。腦後象壓了塊大石,舉頭低頭之間都重得要命,有那麼一刻,他沒什麼意識,隨後,他突地坐起,“妹妹!”嘶啞而痛楚的嗓音在房內回響。

他記得君問天和幾個下人追上了他們,他和君問天在爭執,多年的好友反目成仇,他理愧可是卻堅定,妹妹和他彼此相愛,有情人應該終成眷屬。準備趁其不備,帶著妹妹衝出重圍,君問天出手擊倒了他。認識君問天這麼多年,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他感覺君問天不是外表上文弱、俊美、手無縛雞之力似的商賈。君問天深沉如海,很善掩飾,位居蒙古首富可不是因為他擅長經商。果真應了他的想法,君問天出手之快、力道之準,在君問天麵前,他不堪一擊。

這又如何,擊倒了再爬起來,他一定要把妹妹帶走。妹妹,他的妹妹,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君問天會為難她嗎?她有沒有嚇哭了?唉,他考慮不周到,怎麼會讓君問天追上呢?

韓江流揪心地坐起身,揉揉後頸,扶著床背,探身下床,側耳細聽,搞不清外麵是幾更時分。他搖搖晃晃地站起,摸索著披上鬥蓬,無論如何,他都要去君府再看看。他不能把妹妹一個人扔在君府中,如果要接受懲罰,那就兩個人一起承受。

打開房門,庭院中雪積得很厚了,冷風撲麵而來,他微微打了個冷顫。不出意外,他現在和妹妹該到二百裏外的小鎮,今天要回大都,夜深時分,再和爹、娘一同出發,這是原先的計劃。韓江流思索了下,現在計劃有變,看來先送走爹、娘,他看時機再救出妹妹。

想著,踩著積雪向爹娘居住的庭院走去,看看爹娘有沒準備好。上了台階,跺去腳上的雪花,通往廂房的園形拱門邊怎麼放了張椅子,他納悶地搬開,頭撞到一個軟軟的東西,他緩緩地抬起頭,看到半空中懸著兩條長腿,再往上移,爹爹舌頭伸出老長、雙目瞪出眼眶,一臉悲痛地看著遠方。

韓江流呆若木雞地僵立著,什麼聲音都發不出,兩行驚惶的淚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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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無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細品這首小詩,可知自由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碧兒自由了,終於自由了。身子酸痛得象被坦克重重地碾過,每跨一腳都感到微微的不適,她還在一個接著一個打著噴嚏。這就是她為自由所付出的代價,看著藍天、冬陽,伸手感觸冬風的寒意,走在大街上,她不要在意什麼禮節,也不要擔心什麼影響,可以大大咧咧的發呆,可以好奇地隨意停足,這樣一比較,那些代價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