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聲說道。
君問天恍恍惚惚地對著窗外的落日發呆,象是沒有聽清白一漢的說話。立在他身後的忽必烈,安慰地把手放在他肩上,神情一樣不輕鬆。
華大夫沉默地為白一漢包紮傷口,不敢接話,他現在知道自己無形之中也成為藥暈堡主的幫凶之一。
好半晌,君問天才開口說道:“她是個闖禍精,做什麼事就一根筋到頭,從來不會考慮後果。你呢,說起來也跟隨我多年,難道還不知我的習性,還懷疑我對付不了宛玉幾個餘孽?一漢,你真讓我失望了。”
白一漢後悔地閉上眼,他確是被夫人頭頭是道的分析給驚住了,也急切地想替體堡主除去那個後患,誰料會生出那麼多意外呢?
“不說這些,你給我說說那些蒙麵人。”君問天指尖掐進肉裏,命令自己冷靜。
白一漢眨去眼角的淚珠,咽了咽口水,說道:“我扶著夫人進了南山寺,秀珠迷[yào]剛過,向寺裏找了點水,讓夫人喝下。突然間,也不知從哪裏一下子竄出來十來個蒙麵的漢子,手握大刀,直奔我們而來。我和秀珠上前迎戰,僧人們也上來幫忙,夫人退在後麵。那些人象是訓練有素,刀法穩健,手腳俐落,僧人們不一會就全倒下了,秀珠被他們一刀刺死,我拚了命地擋在夫人麵前,幾個蒙麵人一躍而起,合力向我踢來,我抵擋不住,昏倒在地。迷迷糊糊地看清,他們非常小心地抬起夫人,下了山。看樣子,應該不會傷害夫人。”
“君叔。。。。。。”忽必烈突地出聲。
“我知道。”君問天俊眸眯了下,打斷了忽必烈的話語,聲音冷洌,長身立起,對白一漢說,“你好好養傷,不要多想。後麵的事,我會解決。”
他又轉過身,向華大夫抬了抬手,“華大夫,白管事的傷就麻煩你了。”
“哪裏的話,這是我份內之事。”華大夫不敢對視君問天的雙目,直拭冷汗。
“君總管,好好安葬秀珠,也。。。。。。多陪陪君南。”君問天走出門,看到兩眼哭得紅腫的君總管,歎了口氣。
“少爺,我們。。。。。。。會沒事的,到是少奶奶她。。。。。。。”君總管又是傷心自己媳婦的早亡,又是牽掛林妹妹的下落,幾個時辰光,象老了多少歲。
“她。。。。。。。”君問天澀澀地傾傾嘴角,“她也會沒事的。”說完,背手走出醫室,慢慢走回他和林妹妹居住的庭院。
庭院中,月色溶溶,淺淺微風。
很多時候,蒼天象個頑皮的孩子,你越是擔心什麼,他就越讓什麼發生。唉,真不知什麼時候妹妹才能真正地長大、成熟,希望在那之前,他還有命活著。
心口突地湧起一股強烈的撕痛,君問天疼得微彎下腰,扶著廊柱,隻能喘熄,無法出聲。
“君叔,你說有可能是他嗎?”忽必烈輕聲走過來,與他並肩立著。
“除了他,還會有誰?”君問天努力站直了身子,冷笑,“真是不遺餘力啊!”
“可是我晚朝時分看到他如常地坐在宮殿中,神色平靜,與往常沒什麼不同。”
“他突然變得這麼勤政就已經不同了,”君問天說道,“以前,他隻不過是自我放棄,現在,他自以為找到了失去的靈魂,全身又充滿了活力。他本身就是個城府極深的人,如果想做一件事,以他的權力和能力,還是可以如願的。不過,他遇到的那個人是我,那麼他就不能如願了。”
“君叔想怎麼辦?”忽必烈蹙起眉。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我會讓他活著比死還痛苦,不僅是他,包括他的兒子,他的江山,我都會替他一一毀掉。”君問天也不避諱忽必烈,陰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