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打了她一下。
“娘親,我。。。。。。。我不想嫁人。”可兒絞著十指,怯怯地說。
“我前兩天蠻中意這親事的,今天這一趟走親戚,我也不想讓你嫁了,可是日子都定下來了,能怎麼的呢?”陸夫人抱抱可兒,“再說你爹也不會同意的。唉,凡事往好處想吧,反正爹娘就在你邊上,你不會吃什麼苦的。走,娘親給你買兩件陪嫁的首飾去。”
可兒傻傻地睜著眼,有些恍惚。象具木偶似的,由娘牽著來到街頭的管氏珠寶行。
兩人走進店中,看到櫃台後麵坐著個女子,瓜子臉,丹鳳眼,紅唇一點薄潤如櫻,膚白若雪,身形窈窕。陸夫人咂咂嘴,這才是未嫁女兒家的樣子,看著多俏呀,再扭頭看看可兒,身材瘦下,麵色發黃,象個發育不良的孩子。
女子正在用布巾細細擦洗著櫃台裏的珠寶,嘴角噙著一縷溫婉的輕笑。聽到有人進來,她放下手中的活計,走出櫃台,盈盈施了個禮,“夫人,你需要買點什麼嗎?”一邊,低頭對著可兒笑了笑,在看到可兒不能聚焦的雙瞳裏,她也沒露出驚訝之色。
聲音清脆宛若黃鸝,該死的悅耳動聽,老天簡直對她太偏袒了。
“我。。。。。。想給小女買兩件首飾。”陸夫人越看這位姑娘越是驚歎,天生的生意料,不遠不近,不親不疏,但卻讓你感到無比的舒服。
“是頭上戴的還是身上戴的呢?”女子走進櫃台裏,讓幫工的夥計把樣品擺到櫃台麵上,方便陸夫人挑選。
“頭上、身上都要,是給她作陪嫁的。”
女子微微怔了一下,隨口問道:“小妹妹是嫁與哪戶人家呀?”
“四海錢莊的韓莊主家。”
門外一陣“得得”的馬蹄聲,蓋住了陸夫人的聲音,女子沒有聽清,抬起頭,俏臉突地泛起一縷紅暈,眉眼羞答答地低下來。
陸夫人訝異地轉過身,看到騎馬人原來是剛剛才見過的韓江流,心裏一下子就不舒服了,“我想起來還有事,改天我們再來挑選。”
“好的,小店開門很早,夫人隨時都可以光臨。後會有期。”女子禮貌地把她們送到門外,牽住可兒的小手,柔柔一笑,“小妹妹,恭喜你嘍!”
陸夫人翻下白眼,她可看出來了,這個珠寶鋪的千金暗戀著韓江流。可兒眼有隱疾,人也木納,韓江流那麼俊逸非凡,不知多少女子惦記著呢,可兒這日子該怎麼過呀?
她心中越發的對這婚事不敢抱什麼想頭了。
從珠寶鋪出來,可兒一步一回首,依稀看到那個聲音很好聽的姐姐還在對她揮手,她的心無由地顫了顫,感覺象有根無形的紐帶,把她們聯係在一起了。
又是一夜的大雪紛飛,路上原先的雪還沒融盡,現在又積了老厚。天冷,陸掌櫃貪戀被窩暖和,賴在床上不想起太早。
窗外突然響起“咯吱,咯吱”的踩雪聲,接著,門被拍得山響。
“這一大早的,什麼事呀?”陸掌櫃埋怨道,披了件外衣,哆嗦著下來開門。
當鋪中一個夥計臉凍得通紅的站在雪地中,眼露驚恐,結結巴巴說道:“陸掌櫃,大事。。。。。。。不好了,昨兒夜裏,四海錢莊的。。。。。。。韓莊主上吊自盡了。”
陸掌櫃整個人呆住了,他緩緩轉過身,對著床上同樣呆若木雞的陸夫人說道:“你。。。。。。可真是個烏鴉嘴!”
番外三:不是刻骨銘心(四)
陸掌櫃升得老高的氣焰在一瞬間陡然象蒸發了,萎萎地跌坐在椅中,一言不發。
不管怎麼自圓其說,韓莊主的自盡與他有脫不開的關係,這不是他樂見的情形,他隻是想羞辱羞辱韓莊主,把這十年失去的慢慢補回來。他真的沒想把韓莊主逼死,事實擺在麵前,他說什麼都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