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五髒治久咳
《內經》雲:“五髒六腑皆令人咳,非獨肺也。”肺為橐龠,司人呼吸。秉質清虛,不容纖物。因而無論內外之邪,皆能影響肺髒正常功能而致咳嗽。凡外邪襲人所致之咳,先宜速散其邪,治之尚易。而內傷久咳,往往諸藥鮮效,殊費醫家躊躇。蓋人身五髒六腑,陰陽氣血,宜處動態平衡之中。一旦失卻平衡,或因木過旺而乘肺侮金;或因土太弱而生化不足;或因火盛爍金;或因水寒射肺。諸如此類,皆能導致肺病咳嗽,纏綿不已。當於對證之治咳方中,求其五髒六腑、陰陽氣血之平,則內氣調而咳嗽愈矣。略舉數例於下:
例一女幹部徐某,於豆蔻之年得氣管炎,入冬輒咳嗆不已。中年自部隊轉到地方,始有機會邀餘為治,每數服必效,咳止後可保一冬不發。至1972年春節前一周,咳嗽又作。服藥三帖已效,謂春節務須走親訪友,要求迅速止咳。餘細勘其脈,左尺獨細而沉,遂於原方中加熟地12g,三服咳即止。不惟春節未發,開春後亦未複作。1973年夏,為根治計,在某醫院行冬病夏治之法。入冬咳嗽更甚,斷其肺中有熱,藥須多吃方效。患者聞言不悅,遂不畏跋涉,去草藥店求一“名醫”診治。餘視其方,為肅肺降氣化痰止咳之藥,兼以較多清熱解毒之品。所慮清熱太過,難免遺殃。先後數診竟服四十餘劑。咳雖得愈,而脘脹納呆、胃中發涼之證生矣。餘謂君病原由冬病夏治,以熱藥敷貼肺俞,致肺中伏熱而作咳。此非冬病夏治之過,乃醫家不善擇治之所致也。清肺固是,過劑則敗胃傷中矣。予香砂六君湯,數帖尋愈。
例二同事謝某之女,二十餘歲。十年前患頓咳,每晨起必咳數十聲。數年後發作漸頻,至診時則一日四、五發,深以為苦。服藥不少,效亦烏有。餘察其脈左大略弦,右寸獨強。舌無異常。是肺肝蘊熱。為疏一方:
生黃芪15g桑白皮12g地骨皮12g杏仁9g川貝母9g甘草1.5g黛蛤散9g(包)枇杷葉9g(包)黃芩9g
三帖咳止大半,十帖全解。
例三一日偶過友人家,見其未婚妻咳嗽聲頻,於是細詰病情。謂咳嗽已經年餘,在某名老中醫處診治一年,服藥幾無虛日,然咳嗽終未少減。視其方盡是養陰潤肺,化痰止咳之品。察其舌則苔白膩。顯是陰藥過度,反致痰濕留中。所幸年富胃強,納穀雖減而中焦未敗。餘細診其脈,右寸獨見浮澀,他脈尚平。疑其始由外感而治不如法,遂致遷延不已。今外感之脈尚在,是邪未解散,而病仍在肺衛,並未深入於裏。患者病發之時,必先喉癢,癢甚則咳作,是邪欲透發之征。用藥當助其宣散始為合轍。前治過用滋膩寒涼,致苔白脈澀,正宜借用王孟英杏蔻橘桔之劑,以開其肺而達其邪。方用:
苦桔梗9g陳皮6g蔻仁3g光杏仁9g荊芥9g甘草3g淡豆豉9g象貝母6g生穀芽12g
先後二診,方未改動,服藥七帖,藥到病蠲。倘若陰凝之藥再投,必入損症之門而痊愈無望矣。羅謙甫曰:“活人之道將與相,一旦在已權非輕。”為人司命者,可不慎歟!
以上三例中:
例一
素屬腎陰虧損,其左尺脈常見細弱,甚至不應。故於止咳治標方中加熟地以滋腎水,使金水相生,則五髒氣平,而肺氣自複,咳嗽自止也。
例二為肝火犯肺、肺肝熱熾。久之必損肺氣。若清肺泄肝、降逆止咳,不益肺氣效必不捷,是以重加黃芪,使金旺氣充則製木有權,元氣來複則陰火退位,五髒無偏頗,邪火自消而咳自止也。
例三乃外邪襲肺,誤服滋膩涼潤,填塞肺竅而致閉門留寇,邪達無路。不開其肺則金氣壅而不平,是故治以開肺達邪,外邪散則肺金安和,五髒自調而咳止矣。
飲邪咳喘青龍祛
例一飲邪咳嗽
老年木工朱某,工作認真踏實,平昔作務辛勞,加之年高體弱,漸覺疲憊乏力。然仍一心為公,不暇休息。1974年4月初,天氣乍暖還寒,不慎感受寒邪,嗇嗇惡寒,微微發熱,並見咳嗽吐痰。投疏表宣肺止咳化痰之方,表解而咳嗽不已。連更數方依然全無效驗,且疲憊益甚。停藥十餘日後,又來複診,病未好轉。改與止嗽散數帖仍不效,反覺全身蒸蒸發熱,而以口腔表測之則體溫正常,胸透亦無異常發現。於是餘反複推敲,詢知患者自感寒以後,心下時感塞悶不暢,經劇咳吐去痰液,心下塞悶之感可暫減輕,餘始悟此乃飲邪為患,直書小青龍湯:
炙麻黃3g桂枝3g幹薑1.2g細辛1.8g白芍6g炙甘草4.5g半夏9g五味子3g
服三帖,咳嗽大減,體蒸已除,精神稍加,複與三帖,咳嗽全止,心下塞悶亦解,而仍有乏力之感,更方與補中益氣湯調理善後。
例二飲邪喘促
患者亦朱姓,亦為木工,年屆占稀。素有氣喘、心悸之病,入冬發作尤甚。平昔多痰、胸痛,並有心速病史,心率常在100次/分,早搏2~3次/分。聽診兩肺可聞及明顯哮鳴音。舒喘靈氣霧劑,美喘清及強力安喘通之類西藥常備不缺,服用數年病勢依舊,至1995年12月13日始來就診服用中藥。當時咳喘甚劇。致使言語斷續,幾致不能陳述病情。吐白色痰液甚多,色帶微黃。脈左細右小,舌質淡紫,苔白厚而幹。診為飲邪咳喘,治當蠲飲止咳平喘,擬小青龍湯法。
炙麻黃4.5g桂枝9g細辛1.5g炒白芍9g甘草3g薑半夏9g五味子6g杏桃仁各9g地龍12g生薑三片
服三帖咳喘大減,服至八帖,氣喘基本控製。但因天氣暴寒喘急略加,原方麻黃用9g,生薑改為幹薑4.5g,並加款冬、紫菀、當歸各9g,以此為基本方進退加減,服二十餘劑咳喘得解。至1996年冬未見複發。
按:小青龍湯為仲景用治表寒裏飲以致咳喘之主方。今時用治哮喘者甚多,而用治咳嗽者較少,其實《傷寒論》原文小青龍湯指征有“發熱而咳”一條,而治喘僅屬“或有”之證。柯韻伯亦謂小青龍湯加杏仁治咳嗽甚效。《傷寒論譯釋》雲:“其證狀則以咳嗽為主,喘與發熱,或有或無,不過使用本方還須掌握以下兩點:
1.本方之適應證多兼表寒,脈多弦緊兼浮。
2.表邪與水飲均偏於寒,故一般無口渴,舌苔多白滑。而上述病例,一例外感寒邪兼裏飲而致咳,一例為外寒引動伏飲而喘急痰鳴,均用小青龍湯使表解裏和而咳喘自寧。由此二例亦可佐證仲景方用之得當,其見效之速,正有不可思議者。
二十年痰喘兩月解
劉某年屆七秩,係製麵廠退休工人。患者一生辛苦勞碌,已種哮喘病根。早歲衣食艱難,不得已蹬三輪車度日,無論烈日嚴寒,奔波於風風雨雨之中,倍感風寒暑濕等六淫之氣,留著不去,漸患咳嗽頑疾,時作時止。解放後屢經勞保醫院治療,漸次平複。及至中年,又見氣急喘促,多痰作嗽。初則發止不常,繼則發多而止少,冬甚於夏。迭經中西醫藥治療,僅能控製發作,終未根治。晚年病發愈劇,不論春夏秋冬,未有寧時。發則喘促痰鳴,倚息而不得臥,必待濃痰嗽出,始感胸臆略鬆,呼吸稍暢,然痰韌而粘,吐亦不易。恒常夜不成寐,坐以達旦,病苦之狀,一言難謦。至1994年2月18日始來就診。
患者病正發作,症狀一如上述。六脈滑而有力,右手略小於左手,舌質暗紅而苔薄膩。析脈論證,是風寒久伏肺俞,未經徹底解散,日久逐漸化熱,肺熱不得及時清泄,煎熬津液凝為痰涎,阻塞氣管,妨礙呼吸出入之路,諸證遂作。治法擬清肺降逆、消痰平喘。方用:
桑白皮9g杏仁9g川貝母9g黃芩9g魚腥草30g甘草3g萊菔子9g蘇子9g白芥子9g桃仁9g地龍9g
服藥七劑,氣急喘鳴迅即緩解,惟痰仍較多,脈見小滑,舌與苔依然如前。後以此方增損續進六十餘劑,漸得痰消喘平。至今已三年病未複發,惟覺平素多痰,服祛痰靈及化痰之成藥即能收效。有時痰咳較甚,恐其哮喘複萌,再進前藥二、三帖,即安然無事。
按:患者年事雖高,病曆雖久,但由於長期從事體力勞動,體質仍較健壯。其所患之哮喘病症,屬於實證,不涉虛象。按中醫傳統經驗,凡慢性病“實則易治,虛則難療”,故劉某之病有可愈之先決條件,治之迅速得效,實非偶然。此證痰鳴氣促,胸宇塞悶。痰濁粘韌,脈象滑而有力,舌紅苔膩,是痰熱壅肺、阻礙氣道之證,故治當先祛痰熱,使肺絡通暢,氣機舒展,則病易愈。本例所用方藥,實為定喘湯、三子養親湯合地龍桃杏方而成。
定喘湯原出《攝生眾妙方》,有麻黃、蘇子、甘草、款冬花、杏仁、桑白皮、黃芩、半夏、白果等九味藥物組成。本方妙在麻黃與白果同用,麻黃解散表熱,又兼宣肺定喘。白果斂肺化痰,止咳平喘,兩者相伍,一散一收,既能為止咳平喘之藥增效,又不致耗傷肺氣。杏蘇冬夏,降氣化痰而平喘,芩桑清肺泄熱而定喘止咳,甘草協和諸藥。全方具有宣肺降氣、化痰定喘之功,善治風寒外束、痰熱內蘊之哮喘。而本例病證無明顯風寒束表見證,故於原方去麻黃之辛溫。又恐白果斂肺攝納,不利於祛痰清熱,故亦不用。關於白果之使用,有醫家主張雖因痰熱內戀,而於本方中白果與諸藥同用,其消痰平喘之效更著,惜餘未經試過。
《韓氏醫通》“三子養親湯”藥僅三味,為蘇子、白芥子、萊菔子也。原方不著藥量,“看何證多,則以所主者為君,餘次之”。三者均有祛痰定喘之力,而蘇子兼擅降氣。萊菔子長於消食導滯,白芥子有溫肺快膈之能。正因白芥子辛溫利肺,而於痰熱喘嗽不相適宜,故有醫家以性寒而善瀉肺利水之葶藶子代芥子,葶藶子亦有良好之止咳平喘功效。對於此說,餘極讚成。但在本例方中未加運用,於其他病例中用之屢屢,效果確實可靠。三子養親湯以降氣消痰之力而捷於止咳定喘,本例以痰吐極多,不易消除而加入此方,一經使用,效即立見。
地龍、桃仁、杏仁三藥以治咳喘乃現代有效驗方。方中桃杏仁以利肺降氣、止咳平喘。地龍重用頗善解除支氣管平滑肌之痙攣,從而達到止咳定喘之目的。三味相合則相須為用,相輔相成而相得益彰。餘每將此方加入熱性喘咳方中,常收捷效。
以上述三方加減,為劉某組成之新方,消痰、降逆、定喘之力有餘,清肺泄熱之功不足,故重加魚腥草以達其平衡。全方藥物與患者之證情絲絲相扣,物物對應,故能緩解二十年痼疾於兩月之間也。此外附帶述及一首秘方,乃治寒性喘嗽者。餘於十年前曾針治一中風病人,為甘姓男子,年近七旬,某日行針後留針之際,彼謂餘曰:其年四十時曾患哮喘,咳吐寒痰,治療兩年未愈。後遇一熟人,告以用福橘皮新鮮者一枚,浸入白酒瓶中,待酒成橙黃色,即可取飲。每日隨量飲服,久之自愈。彼回家即隨手撕橘皮一塊,約全橘之半,浸酒一斤,飲盡即愈,後未複發雲。
小議“截喘”說治喘
薑春華老師生前對中醫各家學說、基礎理論及臨床醫學,均曾深入研究,並有重要貢獻。其中對頑固性哮喘病發作時之治療,薑老師采用古今民間及日本、朝鮮的單方,將其中治喘有效藥合在一起,組成一方名“截喘方”,能有效控製哮喘發作。
除師授而外,餘於書刊中曾兩處見到此方,所用藥昧不盡相同。一見於《長江醫話》p.185薑老師自撰之文“支氣管哮喘證治之我見”,主方九味,藥物為:
“旋覆花9g、鼠曲草15g、全瓜蔞15g、防風9g、合歡皮15g、老鸛草15g、碧桃幹15g、五味子9g、野蕎麥根15g。”二見於《上海中醫藥報》1993年12月5日(總第178期)“治哮喘奇效方”。“處方組成:癟桃幹15g、佛耳草15g、老鸛草15g、旋覆花10g、全瓜萎15g、薑半夏15g、防風10g、五昧子6g。”對勘前後兩方,後方較前方少合歡皮、野養麥根二味,多薑半夏一味,同時藥物劑量亦略有差異。薑師於原方後有“隨證加減”法:“氣虛加黃芪30g、黨參15g、陰虛加生熟地各15g;痰多加半夏9g、貝母9g;咳加元參9g、麥冬9g;熱證加竹瀝30g、石膏30g;寒證加附子9g,肉桂3g。”
野蕎麥根滬郊亦有栽培及野生,俗名開金鎖或金鎖銀開,具良好之利咽、清肺作用,民間每以30~60g單味煎服或加入辨證方中,以治咽炎、支氣管炎及肺炎等症,療效可期。業師吳竺天先生於臨床中常喜用此味配入方中,以治上述病症,每獲佳效。合歡皮性味甘平,通常作寧心安神之用。然合歡皮有明顯祛痰和血作用,肺癰(肺膿瘍)恢複期常以單味合歡皮煎湯眼,名黃昏湯,以作肺癰後期修補及康複之有效藥物。可以推測,合歡皮之祛痰利肺作用,用於哮喘一症,亦有可靠之解痙平喘功效。蓋痰濁一去,氣道暢通,哮喘自易緩解。
自後文分析,作者對於本方深為讚許,並已取得運用經驗實為難能可貴。文中曰:“一般中醫治哮喘必須進行寒熱虛實的辨證,而運用本方,則無須辨證,各型哮喘均可服用。一般服用7~10劑均能治愈,且十分安全可靠。”作者之這一經驗為薑老師本人所未述,是作者對本方效用之實際驗證及發揮,對本方之推廣應用具有良好作用。
餘曾以先師原方隨證加減治療兩男孩,均患頑固哮喘久治不效,經用上方一例治愈,一例有效控製。
第一例為六歲男童,幼年患奶癬,經敷外用藥膏治愈。以後偶見哮喘,但服西藥即平。至三歲漸發漸重,一月數發,至四歲時已一星期數發矣。且服用西藥已不能控製,改服中藥,亦不見大效。至一兒科名老中醫處診治,服藥一年病無進退。此孩發病春夏秋三季為重,夏暑尤甚,冬寒病發反輕。咳喘哮吼,痰多不爽,脈滑數有力,舌質偏紅,苔薄白而幹。餘診斷為“痰熱壅肺”,以定喘湯化裁,益入生石膏,魚腥草等味,即能控製發作。然易於感冒,凡感冒數日不愈,即見汗出而痰喘複作。餘即以薑老師原方加魚腥革、竹瀝治之,可獲複杯即安之效。幾次複發經用此方治愈後,竟不再發。
第二例係一少年,在讀初中。四、五年前發哮喘,發作由稀而頻,常因發病不得已中斷學習。此兒家境極為清寒,嚴父駝背,慈母退休,不僅供其養育之費,還須治病之資,其母省吃儉用,百計為之調治,仍然效果遝然。後來餘處就診,餘見其身材瘦損矮小,叫名十四歲,卻如八、九歲人,骨瘦如柴,皮薄肉脆。與之對坐時,哮鳴之聲兩耳可聞,痰聲漉漉,咳吐頻頻。但脈卻滑大有力,舌質偏紅,舌中及舌尖剝苔,舌上紅點如刺。此例不僅肺有痰濁,且上焦心肺有熱,肺中津液耗傷,加之先天不足,腎陰虧損,為本虛標實之證。餘亦以上方加減,隨證益入生熟地、川石斛、北沙參、魚腥草、鮮竹瀝、川貝母之屬,即可有效控製發作。但仍時有反複,恃藥可使緩解,能勉強跟班學習。餘思其不能根治之故,主要由於體質過差,先天真元太弱,後天營養不繼,調養失宜,以致病久難痊。餘同事黃金妹醫師及其女兒李耿蔚醫師不禁悲憫救苦之心,為其覓得健康母體之新鮮臍帶數枚,教以每日一根煮熟後於睡前服食。以後則繼以胎盤粉每日內服。精心調治兩年餘,哮喘已極少發作,偶有所發亦極輕微。且已長高10cm,麵色紅潤,肌膚漸豐。乍見之下,岸然一英俊少年也。
哮喘緩解時服用臍帶及胎盤粉,以增強體質、預防複發,古書已有記載,薑老師於文中亦極推崇,此二物既能補益氣血、增強體質,又能平喘,一舉兩得。
臍帶,中醫古籍稱為“坎炁”,放瓦上以炭火焙至幹黃鬆脆,研末吞服。餘往昔有一領導,其愛子幼年得喘,遍訪名醫,百治無功。後得親戚為覓一方,即上方也。當時中藥店尚有幹燥坎炁可供購買,即逐漸購服,竟得痊愈,現已三十開外矣,形體結實,健康無病。
至於胎盤,為血肉有情之品,具補益氣血之特殊功用。哮喘患者恢複期作培本之計時,如不服胎盤粉而服用河車大造丸,亦極有效。餘曾治一大專生,哮喘屢發,餘診時正在緩解期中,患者形瘦,脈細,舌淡,囑購河車大造丸,按常規劑量服用,每日2~3次,經服數月後,哮喘竟得有效控製。
另有一種肺腎陰虛之氣喘症,症狀以上氣喘促、呼吸氣短、呼吸急迫難以相續為主。兼見短氣乏力、口幹舌燥、腰酸足軟,或見頭暈耳鳴,喘甚則汗出等證。餘每以六味地黃丸合生脈飲,應手取效。其中一例,病起於七十年代在農村勞動時,二十餘年間幾乎發無虛夕,投以上法一服見效。以後凡服藥之日病必不發,連續服用半年後竟得根治。
小兒肺炎奇驗案
1984年豫兒年方十二歲,9月中旬忽然壯熱(體溫39.7℃),旋即咳嗽頻作,聲若從甕中出。腹中隱痛,二便自調;有汗熱不解,脈浮數,右手脈按之不衰,苔薄白。予桑菊飲無進退,改投銀翹散,每服藥後,體溫輒從39.7℃降至37.4℃。數小時後,複升如初,兩日皆然。西醫胸透示:肺紋理增深,右肺小片狀陰影,診斷為“肺炎”。給予抗生素注射。每次注射後二小時內體溫可略降,二小時後又複回升,如此將近一周,病不能解。餘尋思再三,一籌莫展。至9月24日叩求於張壽傑老師,師即詳詢前因後果及服藥機變,沉思片時,繼而謂曰:“吾得之矣。咳聲‘空空’然若出甕中,是肺氣之壅而不清,法當開肺為先,清肺為輔。銀翹、桑菊偏清偏透,與症雖近而未合;腹中隱痛,發熱蒸蒸,是積熱在腸,熏蒸肺髒。病發於裏而見象於外,根本在下而標顯於上也。治當泄熱清腸。綜觀全體應以開肺達邪,清腸泄熱為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