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複的拳頭到了她腮邊,忽然停了下來。想嚇嚇她,很明顯,也隻能想想,她是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此刻,她的發髻已經淩亂,有幾縷長發散在肩頭,一雙眼閃著鋒利的光芒,唇角繃得有些緊。額角的血,有些刺目。

蘇晗知道沒得打了,用雙手墊在腦後,閑適地看著他,“你就是個瘋子,敗給瘋子不丟人,你看著辦吧。”

肖複的手落在她的額角,拭去傷口的血跡,繼而看著手上的血跡,“原來你的血也是紅的。”隨即緩緩起身,語聲平靜地宣布道,“我之前所言,句句屬實。你我日後還是少相見的好,以免我難以自持,做出不智之事。良緣難求,知己更難求。我不會做對不起王爺的事。”

這樣看來,不承認,或是不想承認他的話也不行了。蘇晗滿心懊惱地起身,一麵潦草地整理了發髻,一麵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看待此事。卻是怎麼想怎麼覺得匪夷所思。

“時候不早了,王妃請回吧。”肖複轉身背對著她。

蘇晗下意識地覺得他這提議不錯,拂袖轉身,繼而,就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又回眸看著他背影,“不論是真是假,此事我隻當沒聽過,而你也當做什麼都沒說過吧。”

她就是個沒心的人,發生了什麼事,一句當做沒發生就打發了。可這又何嚐不是肖複希望的,當即點了點頭。

注定不是他該動心的人,注定不是他能擁有的人,動心時便已成殤。他不要的女人比比皆是,而她,是他要不起的。除了強迫自己遺忘,還能如何?

“我回去,怎麼跟王爺說呢?”這是蘇晗最頭疼的事,說著話,也想出了應對之策,“我就說什麼也問不出,衝動之下就跟你動了手。”撒謊之前,先統一口風比較穩妥。

“明白。”肖複轉身去了內室。

蘇晗這才離開,回到王府,心情始終平靜不下來。對的人,有了感情,就是美事;不對的人,有了感情的牽扯,就是負擔。

紅玉、翡翠原本是興衝衝的,想跟蘇晗說說教訓藍靜笗時的暢快,可見到她頭上的傷,再看她恍惚的神色,便什麼也顧不得說了,慌忙給她敷藥,服侍著她歇下。

蘇晗整夜輾轉反側,反省自己在去山東時是不是有言行不檢點的地方。似乎是有,可她對誰都是如此,至多算是不拘小節。再說了,怎麼時開就沒怎麼樣?可見這事是沒道理好講的。

肖複的態度很明確,她到此時,亦是百分百認可他的態度。事情發生了,已經沒辦法補救,也隻得在得知後避免事態變得嚴重。

隻是苦了香綺瀟,隻是心疼那個不染纖塵的女子。她對肖複的感情有多深,從處事的絕決已能看出。沒有怨任何人,隻身離開,是個什麼心情?別說肖複不願再去見她,就是她蘇晗,也覺得沒臉去麵對她。若沒有自己,香綺瀟和肖複,會不會就是一段錦繡良緣?可即便硬著頭皮,過兩日還是要去的,去為她踐行,去看看她。

而自己,還是好好過日子比較實際。早間用罷飯,就問紅玉,之前讓她去照方抓藥的事辦了沒有。

紅玉應聲稱藥已抓回來了,隻是素來曉得她不愛服藥,就還沒敢問煎藥與否。

“今日起就開始煎藥吧。”再磨磨蹭蹭的不辦,楚雲錚惡整她的同時,說不定就要多心了。態度先擺出來,把身體調理好了是第一前提,之後想怎麼樣,想何時生兒育女,再做打算就是。

楚雲錚回來,看到蘇晗頭上的傷,劍眉蹙起,“和肖複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