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生病,聽肖複說無事,便露出了和藹的笑容,又問肖複為何來至此地,聽說肖複已辭官,大為訝異,半晌又朗聲地笑,“你是聰明人哪!皇家以你為榮,我這門派也以你為榮。”

肖複沒接話,隻是報以一笑。

二人在山中停留了兩日,轉道去蘇杭一帶。

香綺瀟被成傲天、葉無涯勸解之後,心情明顯輕鬆了幾分,坐在裝飾得格外奢華的船艙內,嘴角噙著笑,問肖複:“去那裏做什麼?”

肖複懶懶地臥在短塌上,“先在那裏住上三兩年,多給你賺些銀兩。”

香綺瀟有些擔憂地道:“我們現在已經捉襟見肘了麼?”她一直在學習怎麼生活,卻都是基於衣食無憂的條件下,若要賺錢謀生,還得繼續現學現賣。

肖複聞言卻朗聲笑起來,“你想到哪裏去了?我雖然把你的產業上交給了朝廷,卻留下了我這些年來的積蓄。放心,即便你我坐吃山空,也能一世無憂。”

“那還好。”香綺瀟聞言也笑起來,繼而,走到肖複麵前,手指滑過他的唇角,眼神澄澈無礙,“你笑起來很好看的。”離開了京城,他如釋重負,眉宇間、言談間都日益淡化了之前的那份陰冷,開朗了許多。

肖複握住了她的手,“所以呢?”

香綺瀟微微睜大的眼睛,“所以,就要多笑啊,我看著也很開心的。”

肖複逗她,“五十兩紋銀笑一次,如何?”

他這是不是把他自己當成賣笑的了?香綺瀟為之氣結,“你想賺錢想得魔怔了不成?居然好意思開那麼高的價。”說著,卻把腕上一枚玉鐲褪了下來,“師祖給我的,是稀罕物件兒,就先買你一個月的。”

肖複為之大樂,幫她把玉鐲戴回腕上,勾低她絕美的容顏,銜住她的唇瓣。這單純的人兒,是如此惹人歡喜。

香綺瀟報複性地咬了他一下,繼而笑著依偎在他身邊,感受著船身隨著大海浮沉,滿足地輕歎:“我最喜歡在船上的感覺了。”

肖複道:“日後給你打造一艘大船,海上為家。前提是先賺下足夠多的產業。”

“你怎麼說什麼事都能扯到你賺錢呢?”香綺瀟歎服之餘,笑個不停,懷疑以往聲名赫赫的肖衣衛指揮使變成了財迷。

等在杭州安頓下來之後,肖複又一次讓香綺瀟大為意外。她以為他會開金鋪錢莊來賺錢,可他卻盤下了當地的濟安堂,每日為前來看病的人問診開藥,從中賺取些蠅頭小利。

香綺瀟猜想他自有他的打算,也就沒多問,每日留在新居內打點布置。新居就在濟安堂附近,麵朝鏡湖,出門便能看到青青楊柳、碧波蕩漾。

新居布置停當之後,香綺瀟閑了下來,這日覺得無聊,便去了濟安堂,看到肖複,被引得失笑出聲。這人憑空多出了幾縷長髯,為人把脈時,還裝模作樣地手拈長髯,任是哪個熟人見了,怕是也會笑得打跌。

肖複對她淺淺揚眉,示意她別出聲。

前來看病的人竟不少,兩個夥計手腳麻利地幫人抓藥,肖複則坐在案後,逐一為病人診治。

香綺瀟暗自笑了一會兒,便靜靜等待,直到薄暮時分,濟安堂內才清淨下來。

香綺瀟走到肖複跟前,揪了揪他的假胡子,又笑,“這是做什麼?”

肖複有些無奈,“看病救人,年紀大一些才好。初時病人一見我轉頭就走,我隻好用點手段。”

香綺瀟這才明白緣由,又道:“時日不長,前來找你看病的人倒是不少。”

肖複對此無意謙辭,“我自認醫術還算不錯。”

香綺瀟卻始終覺得不是他該做的事,因為和他之前的生涯太矛盾,“以往實在是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