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複道:“要打人,先要學會挨打。要殺人,就要先學會救人。”
香綺瀟忽然想到了上官曦瑤,遲疑地問道:“你最終把上官曦瑤怎麼樣了?是救了還是殺了?”
“已是一個廢人,我殺她做什麼。倒是用她試了不少藥材,她容貌恢複了七七八八,我便將她放了。”
香綺瀟不由得又擔心,“那她不會再生事端吧?”不論真假,也是藍家的人,不能小看,不能不防。
“不會,從我手裏活下來的人,恐怕來世都不敢重蹈覆轍。”肖複起身交待了夥計一聲,和香綺瀟漫步回新居。
香綺瀟問道:“我近日總是奇怪,你口口聲聲賺錢,怎麼現在卻做起了郎中?”
“因為肖家世代行醫。”肖複給出的理由極為簡單,“如今我賦閑,自然要行醫救人。”說著,有些諷刺地一笑,“但願這一世救的比殺的人多。”
“這是什麼話?”香綺瀟不喜歡他這樣評價自身,“你以往殺人也是為朝廷辦事啊。照你這麼說,那我師姐不也是壞人了麼?你們都是英雄,這是誰都不能否認的。”送信到京城的人回來時告訴他們,如今掌管肖衣衛的人是當朝皇後。
“說的是。”肖複對她投去感激的一瞥,又說起了別的事,“賺錢的營生,交給跟隨我多年的一班下人就好,我每日看看賬目即可。假以時日,說不定就把你原來的財產賺回來了。”
“你的我的,分那麼清楚做什麼?”香綺瀟對這一點有些不滿。
肖複就笑,“我是男人,養家自然是我的事,怎麼能依仗你過活呢?”
香綺瀟心頭一暖,將手交到他手裏,看著天際大片的流雲染上霞光,自心底透著歡喜。
平寧的光陰,偶爾會生出些許無聊,而回頭看去才會驚覺時光消逝的速度驚人。
一晃就是兩年。
兩年的光景,肖複的醫術在蘇杭一帶飽受讚譽,而他名下的錢莊、酒樓等店鋪也闖出了名號,開始謀劃著將分號開至各地。
香綺瀟卻因為一件事開始心內煩悶,這日,站在家門前,等著肖複回來。
暮光中,肖複緩步行走在回家的途中。身形挺拔,麵容平和,透著儒雅,雙眼卻閃著迫人的光芒。
香綺瀟迎了上去,笑盈盈問道:“累了沒有?”
“不累。”肖複展臂將她攬在身側,相形走進室內。
“你等著。”香綺瀟腳步輕快地閃進廚房,親自端來了幾道菜色精致的小菜,擺好飯後,將筷子遞到肖複手裏,“快嚐嚐。”
肖複先嚐的是西湖醋魚,不由點頭,“不錯。”繼而問道,“廚子換掉了?前些日子的飯菜實在是難以下咽。”
香綺瀟笑著拍了他肩頭一下,“前些日子也是我做的。”
“你是說——”肖複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今日這些也是你做的?”
“嗯。”香綺瀟點頭,有些歉意,“前些日子怕你笑話,就沒敢說實話。”
“早說又怕什麼?”肖複笑起來,想著幸虧自己如今的脾氣沒那麼大了,要換了以前,早就親自去教訓廚子了,隨即拉她坐下,“一起吃。”
香綺瀟坐下來,未開口就先紅了臉,“吃完飯,你幫我把把脈可好?”
“哪裏不妥當?”肖複說完這句,看看她神色,會過意來,莞爾一笑,“沒事,放寬心。也許我們的孩子和此地無緣,我們換個地方暫住可好?”
“是麼?要去哪裏?”香綺瀟的喜悅來自他話裏的兩件事。
“走著看。”肖複揉了揉她的頭發,“你有沒有喜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