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1 / 2)

林逐流從裏麵將門悄無聲息地還原後,便在上頭一層用戎予鞭勾住房梁,先將蕭魅弄上房梁,自己隨後也跳了上去。

兩個人在寬闊的房梁上走著,不多時,便覺察出有些不對。

普天之下最令人不堪忍受的所在莫過於刑房,不論哪處的軍機營的刑房皆是慘叫連連,隻是今日的這裏,不知為何竟安靜得令人毛骨悚然。

“羅軍佐,沒用的,遲早是要說。”

兩人突然聽見腳下的聲音,連忙停下步伐朝下看去。

隻見墨色的邢台上,羅流的手腳被牢牢扣著,他的四周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許多已經用在了他的身上,上麵沾滿粘稠的血液。

空氣四處都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還有一股皮肉被燒焦的糊味。

林逐流看著這樣的羅流,不禁緊緊捏住拳頭,羅流,你一定要撐過去……

此時他的眼神已經渙散了,可看到房梁上的那個人,眼中突地迸射出了一道光芒。他濃密的睫毛上沾著血跡,嘴唇微微張開,對林逐流做出一個仿佛是笑的表情。

林逐流什麼都不能做,隻能看著喬必信繼續折磨自己的兄弟。她氣得全身都在顫唞,下一刻,便被身後的蕭魅緊緊摟住。

蕭魅將她的臉埋進他胸口,安慰似地輕輕摩挲著她背後僵硬的肌肉。

林逐流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雙手牢牢扣住蕭魅的腰。

羅流……這人與她血戰沙場,與她同進同退,與她共飲生死,與她戎馬天下。

可是現在,她看到他被人用各種各樣的刑具折磨,卻要在這裏等到這種折磨結束才能救他。

林逐流啊林逐流,你他娘的算哪門子武魁……

她看抬起臉看著仍舊一臉溫和地撫慰她的蕭魅,突然一口咬在他的肩頭。

明知自己是在遷怒,明知自己是在泄憤,可就是停不下來。直到將他的肩頭咬出一片血漬,蕭魅仍舊一臉憐惜地看著她,仿佛肩頭的痛楚根本不存在,雙手仍舊輕柔地摩挲著她的肩背。

林逐流心裏又怒又痛,這人總是這樣!不管她做了什麼,不管她變成什麼樣,他總是一臉理所應當地陪在她身邊,好像從來沒想過要撇下她不顧。

她想到這裏,突然就失了力氣,緩緩放鬆沾滿蕭魅鮮血的牙齒,因內心的煎熬而空洞的雙眼漸漸恢複清明。

“沒事,我在這裏。”蕭魅用唇語道。

林逐流正要點頭,石室下方卻傳來一陣尖利的笑聲。緊接著,便聽見喬必信陰厲地道:“林逐流,我猜到你會來救他。”

36虎口脫險

喬必信話音剛落,房梁上的兩人便看見原本空曠的石室中,赫然湧進一批拿著弓箭的焚邱兵士。

看到這狀況不難想象,外麵會被喬必信封鎖得多嚴密。

林逐流閉目收拾一下情緒,握住蕭魅的手,兩人一同從房梁上跳了下去。

“喬必信,你可真狠,若是要引我出來,你隻用將羅流抓住,大可不必將他折磨成這個樣子……”

喬必信一笑,“我自然有我的用意。林逐流,從前讓你爹用四車鐵器換了你一條命,是個致命的錯誤。不過錯誤可以修正,這次即便是天皇老子下保,我也不會放你活著離開。”

林逐流看著將石室占據得密不透風的弓箭手,腦袋裏飛快地想著對策。

即便是武魁,也無法在這樣的環境下平安脫險。羅流已經傷成這樣,要帶上他離開絕無可能,現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想辦法幫蕭魅逃出去。

喬必信看著林逐流,輕笑兩聲,“林逐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想怎樣能讓你的副將逃出去?告訴你,今天你們插翅難飛,你們三個的命我都要定了!”

他抬起手,四周的弓箭手便架起了弓箭。就在這時,蕭魅突然上前一步,朝他說道:“喬必信,等一下。”

喬必信皺了皺眉,不知是被他的語調吸引,還是被他現在散發出的那種以往從未展現的氣場震懾,竟真的揮手讓四周的弓箭手暫緩下來。

蕭魅看弓箭手撤箭,便要往喬必信那邊走去。

“蕭魅,你……”林逐流拉住他的手,立刻被他安慰似地回握片刻。

“將軍,你放心。”他輕輕掙開林逐流的手,朝她清淺一笑,轉身走到喬必信麵前。

焚邱的兵士看他要接近自己的將軍,一排弓箭手便張弓準備將羽箭射向他。

“慢!”喬必信讓那排弓箭手停止動作,玩味地打量著蕭魅道:“林逐流的副將,你有話要對我說?”

蕭魅沒接他的話,隻是從懷裏拿出一塊晶瑩的白璧,遞到喬必信手中。

他湊近他耳邊,低聲道:“喬必信,一別多年,你縱使不記得我,也該記得這樣東西。”

喬必信接過那璧玉,低頭一看,倏地瞠大雙目。良久,他才收起驚詫的表情,揮手讓四周的弓箭手放下了弓箭。

他走近蕭魅,一邊打量他一邊將璧玉拿在手中細細把玩。

“放我們走。”蕭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