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
“林逐流!”黎遠嶽狠狠瞪她。
林逐流閉上眼睛,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黎遠嶽說道:“趙鐵欽呢?怎麼不派他去?”
“去南籬關運軍火。”
“黎子?”
“接雍瞳送來的藥品。”
“秦離他自己呢?”
“城中有事走不開。”
“那你自己去……”
“死小鬼,你還知道自己是誰不?”黎遠嶽照著林逐流的屁股踹了一腳。
林逐流雖是戈鎖的武魁,但在軍中軍階沒有秦離高,她就是抱怨,也隻是窮抱怨,最後還是得老老實實去接人。
林逐流今日穿的是日常的武鎧,沒有佩劍,也沒披披肩。她隨意扯了條秦離的湖綠色披肩,往身上一係,指著秦離和黎遠嶽道:“你們這群人……看老子好說話,就知道欺負老子!這次封暮若是真與我們和談,我便從輕追究喬必信的事;若是裏麵有詐,老子當場卸了他!”
“阿逐,這次去迎接封暮王,一定不要忘了把蕭魅帶上。”黎遠嶽說著,還頗有深意地看了看她。
林逐流心中一動,卻沒說什麼,點了點頭便出了大將軍營。
紫營的騎兵在通往明珠湖的草場上疾馳。
林逐流此去帶了兩百個弩手,五百千輕騎兵,一千步兵。軍階較高的她隻帶了韓小四和蕭魅,將齊風留在了戈鎖城中。
齊風主意大,在軍中威信也頗高,若是羅流有什麼事,好歹他能想出個主意來。
走在草場時,林逐流腦子裏便時而浮現出軍營裏黎遠嶽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他好像是在懷疑蕭魅的,雖然什麼都不說,卻仿佛對所有的事情都了若指掌。
如果真被人知道蕭魅是封暮的帝子,必然會傳到封淩韻的耳朵裏去。那滾蛋家夥小氣得很,在戈鎖城功高震主的她和鎮北王,隻要在封淩韻麵前便會收斂起全部的鋒芒,以免被他疑心。蕭魅這人有勇有謀,封淩韻若懷疑他有叛國或篡位之心,必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這次封暮的來使意圖不明,誰知道會說出些什麼來?如果焚邱的來使意圖不軌,他就在那人說出妄言前將他一劍封喉,然後……推說自己手滑?
林逐流掛一頭黑線,反正她這人沒型沒狀慣了,別人總是懷疑,也那她沒什麼辦法。最多不過是降級,她現在已經聲名在外,就算降成個下級兵士也能被整個戈鎖的人崇拜著。
正這樣想著,隊伍已經到了明珠湖畔。
林逐流帶著騎兵隊趕到明珠湖畔時,賀蘭戎鑲的戰船已經準備靠岸。
那戰船氣勢恢弘,整個船體做工精湛,體型與製造工藝都不似以往封暮人的技術能夠達到。
林逐流心裏暗暗一驚,封暮人造船的技術竟已到了這種程度,若是有多一些這樣的戰船來犯,要守禦起來還真比從前困難許多。
她這樣想著,戰船上登岸的踏板已經架起。
一支穿黃銅鎧甲披銀色披肩的步兵隊先行下船,接著便看見一個穿燦金戰甲的人自船頭緩緩走下,步伐傲然,氣勢凜冽。
這人便是封暮帝座,賀蘭戎鑲。
林逐流這人善戰而不好戰,而賀蘭戎鑲不同,他是封暮的一頭無戰不歡的餓狼。
她這是第一次見賀蘭戎鑲,之前他爹和哥哥在的時候輪不到她與他對戰,待到自己當了武魁,正是賀蘭戎鑲的身子壞下去的時候,他又將焚邱的擔子丟給了喬必信。
這時看到賀蘭,林逐流驚詫了片刻,這人長得……還真不是一般的難看……
她看了看蕭魅,怎麼也想象不出這兩人竟有同一個父親。
喬必信走在賀蘭戎鑲身後,看到林逐流,他也知道自己躲不掉的,又要被她挑出來打一場。
果然林逐流才對上他的眼睛,便一身火氣地朝他揚眉道:“喬必信,比試一下?”
喬必信臉色一黑,他知道林逐流不會放過他,可這次出使戈鎖勢在必行。
小不忍則亂大謀,由她囂張一陣罷……
喬必信這樣想著,隻好朝林逐流一笑:“來啊。”
喬必信之所以能成為焚邱的大將軍,隻因這人有三點出眾:第一,狠毒;第二,能忍耐;第三,運氣好。
這人征戰沙場十餘載,武技不算特別地出眾,但硬是撐了十幾年沒死,也算是焚邱的一個奇跡。
林逐流跟他將鬥,簡單輕鬆如耍猴,可就是這輕描淡寫的感覺,讓她一身的戾氣無法發泄,整個人也更加煩躁起來。
林逐流揮動戎予鞭,倏地纏住喬必信的右手,順勢一拉,便將他拉得落了馬。
這速度之快,在將鬥中實屬罕見,紫營軍中本就對喬必信積怨頗深,此時便是一片狂吼。
將軍落馬,在兩軍交戰中是奇恥大辱。可林逐流是怎樣的狠人,此時能在她手中保住性命就不錯了,於是喬必信翻身上馬,躲開林逐流的攻擊迅速後撤。
林逐流手中銀鞭龍牙全開,像一隻準備撲捉獵物的野狼,筆直朝喬必信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