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1 / 2)

頭,對他揮了揮手:“派人去請賀蘭戎予過來,本王與他有話要談。”

從明珠湖畔迎接賀蘭戎鑲回來,林逐流便一直呆在主營帳中處理公務。

這些天為了羅流的事情,她的心情一直不好,營裏壓下的許多事務一直堆到了今日。

林逐流在營帳中呆到傍晚,也不覺得餓,過了吃飯的點才起身往自己的營帳走去。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轉寒,晚上因明珠湖上吹過來的寒氣,更是冷入骨髓。

她披著一件雪白的皮裘,不知怎麼的,還覺得冷。也許並不是因為冷,她這些天一直為蕭魅的事情擔憂。

賀蘭戎鑲來戈鎖城的目的絕不單純,若他是真要和談,何至於蕭魅身份暴露的第二天,便做出這樣的決斷?

可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如果是真想和談,並且將蕭魅接回封暮去,林逐流倒有信心蕭魅不會跟著他走;可如果他揭穿了蕭魅的真實身份,這樣的流言一傳出來,眾人信或不信,影響都是極大的。

這樣想著,她已經走到了自己的營帳的外麵。看到帳中亮著的燈火,她伸出食指微微將帳簾挑開一道縫隙,眯起眼朝裏麵望去。

蕭魅剛剛才沐浴完,身上沾著濃重的濕氣,拿著根精致的寶藍色鑲銀絲帶子正將頭發束起。他穿一件玄銀色錦衣,那衣服色澤鮮明,領口開得極下,露出刀鑿般精實的胸肌。

林逐流心中有些疑惑,蕭魅一貫穿得簡樸,不是軍中裝備的輕胄就是粗布的常服,何至於一夜之間竟變得風騷了起來?

她正準備撩開帳簾,卻看見一枚細小的羽針紮著紙筒,朝蕭魅射了過去。蕭魅輕揚起右手,食指與中指夾住了那枚羽針。

那羽針的位置射得極刁,一看就是受過嚴格訓練的暗衛所為,並且手法於端月國的暗衛不同,料想出針的應是賀蘭戎鑲帶來的人。

隻見蕭魅展開羽針上附著的紙筒,隻低頭掃了一眼,便將它放入油燈中燒毀。

他站起身掃了一眼鏡中的自己,皺了皺眉頭,狠狠地將原本係好的發帶扯下,轉身朝營帳外走去。

林逐流急忙後撤,躲在他看不到的位置,在他走出四五丈遠時悄悄跟在他身後。

蕭魅先走出紫營,接著繞過紅營,最後來到白營北邊黎遠嶽給賀蘭戎鑲準備的營盤,毫不回避走了進去。

賀蘭戎鑲的營盤守衛非常森嚴,林逐流看了看四周的守備,邪睨一笑,閃身消失在焚邱兵士的視線中。

蕭魅進入焚邱營盤,如入無人之境般地來到主營帳,掀開帳簾便直接走了進去。

賀蘭戎鑲坐在營帳中,喬必信站在他身旁,正在給他添茶。

“皇弟,你竟然沒死,真叫我詫異。”看到蕭魅,賀蘭戎鑲笑道。

蕭魅眼簾都不抬,雲淡風輕道:“賀蘭殿下是不是弄錯了?我父親隻是個軍奴而已,殿下這樣說豈不是自降了身份?數十年前我便聽說嫇芳夫人與賀蘭先帝所生之子被處決,我在雍瞳這麼多年,也從沒聽說過這位皇子的消息。”

賀蘭戎鑲一皺眉,偏過頭去看自己的身側之人。

“你!”喬必信不可置信地瞠大眼睛,指著他道:“賀蘭戎鑲,你在焚邱軍營的時候,分明將那證明身份的白璧給我看過。我與你去石室外麵密談,你還告訴我你想回到封暮,不過更想拿下戈鎖城,所以與我聯手做局騙過林逐流。你當時說你要做封暮的內應,與我們裏應外合攻下戈鎖城。”

蕭魅輕笑兩聲,“喬將軍這話說笑了。您堂堂焚邱城大將軍,竟能由得我一個副將信口雌黃麼?至於那證明身份的白璧,那更是無稽之談,我蕭魅窮了半輩子,如若真有那值錢的東西,必然早賣了換酒來喝,怎麼會留到今天?”

“那天的白璧……你分明就是賀蘭戎予本人!居然耍這樣的手段,你真卑鄙!”喬必信氣得發抖,在焚邱城放走這三個人,原以為是忍辱負重,沒想到竟是縱虎歸山。

喬必信抽出腰間的佩劍,朝蕭魅劈了過來。蕭魅的腰間藍光一閃,竟在喬必信沒看清楚的瞬間將他的劍鋒斬斷,而後回劍入鞘。

“過譽了。要說卑鄙,誰能比得過喬將軍你?把將軍引到焚邱城去,不正是你一手策劃的好主意麼?” 蕭魅對喬必信輕蔑一笑,轉身朝賀蘭王說道:“賀蘭戎鑲,不要以為沒有人知道你們在打什麼主意,七年前的鬆斕關之戰我贏了你,這一次我也不會讓你將戈鎖城贏了去。還有,看管好你留在戈鎖城中的愛將,見好就收,否則遲早玩火自焚。”

賀蘭戎鑲看著蕭魅,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我真不明白……你為了一個林逐流,真的值得嗎?”

“當然值得,我本就是將軍的副將,替將軍分憂是我分內之事。”

“好吧,蕭副將。既然你沒有與我們聯手的打算,今日來了我的營帳,我若是說出去,旁人會怎麼想你呢?”

蕭魅這才抬眼,第一次直視了賀蘭王的眼睛,“封暮國男風盛行,賀蘭殿下讓我來,當然是有殿下的意思。我區區一個副將,也不好妄加揣測。”

賀蘭戎鑲看他那完全不同之前的衣著,仔細想了想,嘴裏一口茶噴薄而出,“你……賀蘭戎予!你堂堂一個封暮的皇子,竟說出這樣荒唐的話來,你還要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