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地碰撞著刀盾,發出極有氣勢的響聲,這聲音是歡迎他們的新將軍歸來。其他各營也停止了操練,加入了這鼓動人心的刀劍之樂。
片刻後,校場四角突然響起了動人心魄的擂鼓之聲。
校場中那群紮著紫色頭巾,練兵時方陣人數最少卻最引人注目的的那一群,突然間開始對著校場入口興奮的歡呼。點將台上紫營的三名軍佐也迅速下了高台。
蕭魅微微一笑,立刻了然。跟在他身邊的李祿卻一頭霧水,好奇地朝那入口望去。
隻見林逐流騎著墨色的戰馬,單手將一杆七尺長的斬馬刀橫在身後,緩緩踏進校場。
她穿著銀紫色的短鎧,背後冥紫色的披風與墨黑色的長發,隨著風沙獵獵煽動。
李祿從沒見過林逐流打仗,他也不知道這個鎮邊多年的女人,為了守住這一方城池,在閻王麵前走過多少遭。他在雍瞳隻是道聽途說,戈鎖武魁林逐流是如何驍勇,如何強悍,如何以一敵百。
可跟來戈鎖的這一路,他看著蕭魅身邊的林逐流,幾乎不相信這大氣溫和的女人是端月的武魁。
武魁應該是什麼樣子?凶神惡煞,睥睨天下,切人的腦袋像切蘿卜一樣平常。怎麼會入她這般溫柔又內斂?
在這一刻,當林逐流走在營中,他便看到了她的眼中讓人熱血沸騰的瑰麗光芒。
她的眼光隻微微流轉,便能讓人心中莫名躁動。
這人是戈鎖的軍魂,她隻是站在那裏,並不用做什麼,已是全軍的中心,戈鎖兵士心中的支柱。
李祿看了看蕭魅,又看了看林逐流:這兩人一個原是軍奴,另一個是女人,可是在戈鎖兵士心中,他們是令人尊敬,甚至敬仰的神一般的存在。
他這才明白,戈鎖城裏,至少在這些戈鎖兵士眼中,沒有出身的貴賤。隻要你是強者,他們便會給你作為強者的尊嚴。
李祿突然感到身上的血液,隨著漫天飛舞的狂沙沸騰起來。
他仿佛有些明白,蕭魅為何放不下這片土地,不遠萬裏回到這滄桑的城池。
作者有話要說:我在想,武魁跟蕭咩咩得有個娃!!
是在正篇生還是番外生捏=v=
68隱雩急報
戈鎖城的五營在校場齊聚,這在戈鎖是極罕見的事情。
因為戈鎖城中每日需擔負監督冶鐵、運送兵器、鎮守城池、收割和增援五項工作。
今日因為是武魁回歸,秦離特地排開了所有工作,讓五營士兵一同在點將台下聚首。
林逐流微微扯動手中的馬繩,南風嘶鳴一聲,旋風般揚蹄躍上了點將台。
俯視校場,五營兵士整整齊齊立在那裏,手中的兵器有規律地擊打著。
林逐流的眼風微微掃過身側,隻見點將台上,她最愛的那個人穿著一身浩藍色的戰鎧,與她並肩而立。
她一直都在憧憬,如果有一天,自己與蕭魅作為將軍一同站在這座點將台上,會是怎樣一副情景。
如今這願望成真,她麵上沉靜如水,可心潮洶湧澎湃。
蕭魅的身材修長挺拔,麵容英挺,勻稱的肌肉在古銅色的鎧甲下散發著誘人的力量。
兩人便在這九尺高的點將台上,接受著全軍將士的注目。
林逐流身為弩手,目長所及本就異於常人,從她這居高臨下的角度看去,便見一個個粉嫩粉嫩的新兵蛋子,滿臉憧憬地看著她。
她微微一笑,揚起右手做了個“止”的手勢,台下的兵士立刻停止了動作,整齊立著。
這便是戈鎖的武魁,她不用做什麼,隻是站在那裏,便有種震懾人心的力量往周圍蔓延,直到傳達給每位兵士。
也不知是誰,就在台下起了哄,要看武魁與蕭將軍的演武。
經過上次守城之戰,紫營的兵士隻剩下一半,另一半是秦離代她從戈鎖城中招進來的。這些新兵蛋子們不僅沒見過她打仗,可能連她打架也沒怎麼見過。
林逐流微微一笑,將手中斬馬刀轉了個花樣橫在身後,朝蕭魅微微伸出左手。蕭魅見她的動作,也抽出腰間逐流劍,準備迎戰。
劍走輕盈,蕭魅占了這優勢,開局便仗劍急突至林逐流身邊。
林逐流輕笑一聲,張臂單手執起斬馬刀疾速後撤,向著蕭魅揮挺一個半圈,氣流過處竟將點將台上的石柱掃出斑駁裂痕。強大的臂力與勁氣,讓點將台下的將士驚詫不已。
蕭魅見狀卻毫不畏懼。他執刀躲過那迅猛狠利的攻擊,回擊時更是又穩又準,與林逐流的刀法比較竟絲毫不落下風。
林逐流本就癡迷武學,又從不曾與蕭魅認真比試過,便打得越發精神起來。刀劍在整個點將台上舞出一片刀光劍影,看得台下兵士眼花繚亂。
對戰中,林逐流隻覺得蕭魅的武學之強,甚至逼得她不得不全力迎戰,不敢有絲毫馬虎。
也許兩人打了許久,也許隻是片刻。在一片強勁的劍氣刀光中,隻見最後一式,林逐流的斬馬刀挑掉蕭魅的長戟,刀刃險險停在他脖頸一尺開外。
蕭魅沒再還手,林逐流手中的斬馬刀也沒再移動。